也不知道廖丞丞是往这铺上扔了多少东西,两人忙活得后背冒汗,可算见到一点曙光。
“还有东西吗?”初霖安空着双手问。
“有啊,等我翻翻。”廖丞丞挥着胳膊在床铺上捞,转身却看见一抹刺眼的红,“安安你的手在流血!”
初霖安目光向下,看见自己的左手食指外侧被割了一道不短的细口,血珠正从缝里渗出来,眼看着就要汇聚成一股,顺着手指的弧度滴落。
廖丞丞直接从梯/子上蹦了下来,抓起初霖安的手,“让我看看。”
“没事。”他在室友桌上抽了张纸巾,没事人似的照着伤口一抹,看的人跟着眼皮一跳。
纸巾立刻吸走了血,鲜红一片。
廖丞丞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什么没事啊!你是石头做的吗?这么长一道口子你不疼吗?都流血了!”
“不疼。”初霖安笑笑,他根本都没感觉。
“不疼个p。”廖丞丞最见不得流血受伤,人和动物都算上。
他嗔怪地看了初霖安一眼,自责道,“肯定是刚才的刻刀划的,那东西的盖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怪我。你先别动啊,手指也别动,我找找医药箱。”说罢就拉开书桌下的抽屉,开始翻箱倒柜。
“没事,真的不用。”初霖安看室友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就差把自己塞进书桌柜子里了,“我不疼,过一会儿伤口就结痂了。”
“要用。你那手又白又细的,破相了的话你家越叔叔要恨死我。”
初霖安把左手伸到眼前,并没觉得它有多金贵,指节上有长期握笔杆磨出的薄茧——他是左撇子,无名指上还有一道明显的月牙状疤痕。
“不会的。”初霖安说,“等见越先生的时候,说不定手指已经好了。”
越先生那么忙,距离下次见面或许还要好些天。
时间就像有一把终将坠落的甜蜜刀子,悬在初霖安的头顶。
他喜欢越先生。
如果说之前的两年里,他喜欢越先生是因为对方无微不至的帮助,掺杂着感激报答的情分,那么昨天的第一次见面却让他肯定——就算抹除了之前的一切,他也会对越先生一见钟情。
他无时不刻地想见越先生,却也害怕他和越先生之后所要发生的事情会打碎自己的坚定。
光是想想他就已经不自信了。
可不论他接受与否,那样的时刻终会到来。
他想坦然接受,所以买了一盒安全套,好像那是他选择勇敢面对的证据,可又难免有些自欺欺人。
太幼稚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一看时间,7点,两人除了一个甜筒还什么都没吃呢,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走,哥带你去撸串!”廖丞丞胳膊一伸,把初霖安的肩膀揽住了。
初霖安净身高176,竞速摩托对身材较高的选手并不算友好,体重和身长会限制灵活度和人车重量,所以他的身高在选手中算是常见的。
廖丞丞比初霖安还要矮一点,据本人的乐观说法,男孩子到大学还会长个的,说不定就到一米八了呢?
“安宝贝,给你介绍两个朋友认识,平常和我一起玩的,其中一个是跟你同系的学长,可以让他关照关照你。”廖丞丞划开手机,问道,“怎么样?不介意吧?”
想到越先生说的,让他多交朋友,初霖安便点头答应了。
中威美院坐落在偏僻的园区,周围并没有多少选择,他们需开车到市中心去,那里的夜晚要热闹的多。
无奈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初霖安他们到的时候,烧烤店外已经排起长队了。幸好那两个朋友下午在市区看展会,就早到了一步先占好座位。
两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进地店门,却被浓浓的夜店风气息糊了一面。
里面音乐嘈杂、灯光昏暗、格局诡异。这家店的老板大概是对大都市的年轻潮流理解过度,座位间的格挡就是通天的钢管,配合烧烤架上肉串滋滋的白烟,来个人上去跳钢管舞都毫不违和。
“丞子,这边!”最里面一桌有人在向他们招手。
喊话的那个就是和初霖安同系的学长,叫方严,旁边也是大一的学生,服装设计系的李淼。
“倒霉死了,前面的车连环追尾,我和安安被卡了半个小时。”廖丞丞将外套递给服务员,然后坐了下来。
“抱歉,久等了。”初霖安乖巧地道歉,紧跟着坐到了室友的旁边。
“嗐,不用不用,我们也没等多久。”方严摆摆手,看向初霖安笑着说,“你的中文刚把我惊艳了一下,说的挺标准。”
初霖安说:“不,还需要练习。”越先生是这么说的。
“谦虚了朋友。”方严长着一张很好说话的脸,是邻家哥哥那种平易近人的帅气,“李淼你怎么不说话?前辈来了都不吱声。”
李淼紧挨着方严,眼睛从看到初霖安开始就一直在上下打量,此时被点了名倒突然羞涩起来。
“阿严你别这么说,我玩摩托又不是专业的……”
李淼的风格则与方严完全是两个方向,粉红的眼影藏在眼皮褶皱里,浑身上下打扮无不透露着小心思。
“玩摩托不分专业与否。”初霖安认真地看着这位新朋友,“都是因为喜欢,才会热爱它。其实绝大多数摩托比赛项目是面向所有人的,不是职业选手也能参加。比起结果,更值得被享受的应该是过程。”
啪,
初霖安的盘子里出现了一块去骨鸭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