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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一粟(10)

离开翠林饭店,他的车子开的飞快,正反衬着他此刻烦闷的心情,急遽的风从车窗往里灌进来,冷冰冰地扑在他的额头上,他却觉得丝毫不能将方才深印在脑里的那抹冷眼吹淡分毫,直到疾速的车子漫无目的地驶进一条巷子,只听得见三三两两人群中的笑闹声,巷子的宽只容纳下一辆汽车,沈霈泽只好减下车速,跟着那缓慢的人群后面缓缓行驶,后面也跟着几辆汽车,小巷子里一时被堵满了,此起彼伏的尽是汽车鸣笛的声音,沈霈泽撑着脑袋,不耐烦极了,正待要发火,车门被咚咚地敲了几下。  转眼一望,正是聂彪的四公子聂与桥,沈霈泽素来与聂彪不合,但聂与桥与他年纪相仿,平日里倒还是有交情的,眼下又在小巷子里遇见了,两个人都很是客气。  “沈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沈霈泽笑了笑“堵这了,可不哪也去不了了?”  聂与桥道“这大好的天气,可别辜负了,沈将军可有兴趣与我赛马去?”  沈霈泽一听,正合他此刻烦乱的心情,早把张末洁的事情忘的干净了,随即答道“好主意。”  于是两个人下了车,将车子交给了聂与桥的副官,又步行出了巷子,到聂家的马场各自挑了马,又约定了赌注和终点。  两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就在马蹄的嗒嗒声中,迎着和煦的风光,肆意快活,要不是身逢乱世,他们也都是无忧无虑的翩翩少年郎,而今他们却背负着整个民族与他们各自家族的荣辱兴衰,又是何其的不幸呢?  北方的秋天似乎比南方入的早些,不过几场雨下来,已经觉得天气骤凉,一入了环山地带,再一抬头看天,不知何时那片暖阳已被一团乌云遮的严严实实,迎面而来的阵阵狂风吹的两人驾马的英姿更佳飒爽。  才不过临近车站附近,天空下起了密密的细雨,调皮的雨珠子拍打在黑色的骑装外套上,密密匝匝的,虽然不大却也湿了薄薄的一层,因着雨下的实在突然,整条街市上到处还是人头攒动的,有的人已经撑起了雨伞,有的摊贩还在叫卖着,本该冰冷的雨天却被那人群暖的很是热闹。  马蹄声哒哒,眼看就能见到了锦州的火车站,周遭甚至还时时传来火车的鸣笛声,细密的微雨像是一道珍珠帘幕似的,被风吹的摇摇摆摆,扑打在眼鼻上,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雨珠子又渐渐变的红豆大小,啪嗒啪嗒地就要淋湿了外衫,坠落在潮湿的地面上,迅速积成一团水渍,伴随着呜呜的火车呜咽声,他看见走在街道中央的行人们忽然仓皇地提起手上的物什全然不顾形象拔腿就跑,嘴上零零碎碎地嚷嚷了几声“快闪开,是沈将军的马!”  沈霈泽不免觉得好笑,却也没有慢下。  提着一只新式皮箱与允竹正往火车站赶去的孟相思这才透过越发密集的雨雾看清自己正对面的远处,两个身着骑装的青年男子正一人一马并驾齐驱,以风电疾驰般的速度往自己的方向奔来,马蹄踩在一团水渍上,溅湿了那粗壮的马腿,又留下一排排坚实的脚印,而此时,街道上的人们被沈霈泽二人赛马的疾速吓的正人群乱窜,混乱不已。  雨竟然越下越大起来,那密密的雨水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豆大的雨珠打在眼睛里痛的厉害,孟相思一心只想赶着那趟火车,此刻被那些乱窜的人群挤来挤去,原本牵着允竹的那手却松了用来揉着被雨珠子打的发红的眼睛而不自知,等到揉舒服了眼睛,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已撒腿随便往空出钻了。  马蹄声逼近。  沈霈泽十二岁就学会了骑马,十多年来一马一枪上过无数战场,他的马术自是不需多赞,聂与桥虽然平日里不问军政,倒也是个玩乐的人物,两人一路赛马居然都不分上下,眼见过了这条街道再往前不多路即是终点,打成平手倒也不算是失了脸面。  就在两声马蹄平衡的声音想在耳边时,却突然听的一马一阵引颈长嘶。  孟相思半眯着眼,火辣辣的灼感刺激地她不敢睁眼,却又忍不住地试图睁开,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马匹黑色的马蹄子从自己的脑袋上跃过,马背上的男人捏住缰绳的手暴起了绿色的筋脉,不知要使多少力气才能将那就要踏软她脑浆的马给勒住,前蹄在空中盘旋须臾,只靠着后蹄伫立着,整个马身却仿佛是直立的,就要把马被上一张脸色已经铁青的俊颜男子颠下马去,好在他臂力过人,生生地控制了马身,惊马往原地打了几个圈,他只镇定自如地将它驯服了,再去看早已扬长而去聂与桥,眸光一暗,带着纷繁复杂的情绪弯身去打量跌坐在地的孟相思。  孟相思这下再也不愿去忍耐试图睁眼带来的灼感,她更不想去看马背上的沈霈泽此刻那双骇人的眼睛,杀气腾腾。  所有人都笃定,她死定了。  唯有允竹不曾错过任何一瞬间,亲眼看见沈霈泽本是视若无睹地以电掣之速踏过人群,却就在逼近孟相思的一霎那,眉梢微动,生生止住了马速而险些害得自己坠马。  沈霈泽勒住缰绳将马退了几步,马蹄四肢落在空出平静了下来,那一刻,仿佛在翠林饭店外,他心里的空洞得到了充斥,一张脸上却还是铁青着,似怒非怒,似喜非喜。  他弯下腰,突然低眉浅笑地打探着眼前跌坐在地的孟相思,他这才发现她的眼里尽是泪水,瞳孔红的如同浸了血般,他出乎意料她竟会被惊吓成这样,不由得又有些缓了语气,仍带不屑地道“我又没欺负你,哭成这副样子给谁看呢?让你被马踩死简直就侮辱了我的宝马。”  孟相思的眼睛很难受,她以为是被密密的雨珠子打痛的,却被一阵噌鼻辣椒粉的味道刺激的直打喷嚏,她这才发觉是被一把胡椒粉害的顿在这里不能行走,以至于差点踩死在眼前这人的马蹄下,她撑着眼睛去看那张有些熟悉了的面孔,翠林饭店的那一幕涌现的无比清晰,那副气宇轩昂的皮囊,着实可恶。  沈霈泽见她红着眼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晶莹的泪珠子还在往下淌,真真是我见犹怜,他那时已是魔怔了,僵了一会儿才恍过神“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再见面,我干的就是坏事了。”  就在这会儿功夫,恰好后面开来几辆黑色汽车,程申最先下车撑着伞过来,先将伞递给沈霈泽,又向他行过礼,问了句“少爷没事吧?和聂四少赛马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属下也好安排安排。”  沈霈泽点点头,又去看地上的孟相思,程申这才顺着他的目光发现那女子就是昨夜里送回翠林饭店的那一个,当下除了震惊,也已明了沈霈泽的心思,果不其然,就听沈霈泽淡淡说了一句“送这位小姐去家里做做客吧。”  程申依言就过去搀扶孟相思,她眼睛火辣的难受,看不清程申的模样,却是已被吓住了,一手去挣脱程申,一边道“府上门槛高,我可攀不起,还是让我回江宁吧。”  程申拧她时也并未使力,她那一挣就被挣开了,撒腿就往人群里窜,脚下还没跑出几步,身后的衣领已经被人给拎住,她本就瘦小,那人只是稍稍使劲,她就被轻而易举地给拖了回来。  吃力地扭头回望一眼,竟然是一脸媚笑的沈霈泽,拖着自己就走“第一次打了我耳刮子让你跑了,这次害我输了马赛又想跑?好歹我还帮过你一次,邀请你去我家里做客还不行了?”  孟相思听他意思似要新旧帐一把算了,他这样的人也是不能同他对着干,于是软下了语气,讨饶道“是我眼拙,火车上没有看出沈将军身份才得罪了您,事后我也是懊恼不已,就想和您好好致歉,昨夜又有幸沈将军亲自送我,我还想您这样的翩翩公子,又是战功赫赫,外面怎么把您形容的那样不堪,您看我又不是锦州人,沈将军就放过我这回,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您眼皮底下,等我回去江宁就给沈将军您洗白,毕竟您这样年轻有为,又如此威风凛凛,气度非凡,面……”  “你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割了你舌头。”孟相思听他冷不丁这么一句,正捂住生疼的眼睛背着他拍马屁的声音也立即止住了,却只听得沈霈泽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冷冽地一字一句道“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也不是没有法子查出那个姓顾的,至于要做什么,就看你了……”,他的声音轻冷地让孟相思觉得发怵,居然不再敢出声,毕竟几个钟头前才目睹了邢小姐的枪伤,加之他以顾瞻郢相挟,已是不得不从了。  沈霈泽拽住孟相思的衣领拖到了程申身前,一把丢给他,吩咐了一句“好好招待。”然后兀自一跃上马,却在他夹紧马腹之时才见到伫立在他眼前的一道身影。  允竹一张脸早已吓得苍白,却还是颤抖着站在马前,声音犹有惧意“沈将军,您放过我家小姐吧,有什么过就让我来替小姐受……”  孟相思听到允竹不知是因为抽泣还是恐惧的颤声,她又想起了邢小姐膝盖骨上那个大窟窿流淌出的鲜血,隐隐现出里面的森森白骨,她痛的晕厥过去时,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  沈霈泽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允竹,也许是不屑,他却并未搭理,一勒缰绳头也不回地欲往聂与桥的方向追去。  允竹却不依不饶地拦在马前,沈霈泽一夹马腹,向身后的副官使了眼色,那眼神里的阴鹜让孟相思敏锐的察觉出那是要对允竹动手的指示,她看了看四下正在看热闹的行人们,直视他道“我实在是有幸,能受沈将军邀请,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后又提高嗓音朝允竹喊道“你先自个儿回去,沈将军这样的人物屈尊请我做客,我又哪有拒绝的道理?”  沈霈泽闻言,又怎么不懂她这样一说是让那些行人知道并非是他强取豪夺,眸光流转之下,他再次将缰绳勒住,马蹄朝后挪了几步,凝神地望着她精致的五官,有些失了神。  他向来贪恋女色,怎样的倾城之姿他也屡见不鲜,那些风月场上的佳人对他更是百般讨好,却偏偏是眼前这个清丽脱俗的孟相思,让他忽觉胸口一窒,乱了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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