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姝面有愧色,嚅嗫道:“大哥在香臣的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我又怎能忍心把真相告诉他呢。。。况且。。。我大哥的死也不能说和你一点关系没有吧。”
糟白浪听她如此说,神情就像看见天外飞仙一般,不禁怒道:“傅俏丫,你姓赖的吧。傅天刑临终前两年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俏丫。。。”傅明姝喃喃念了两遍,原来这正是她的小名。只见傅明姝露出一抹笑意:“自我大哥死后,这世上再也没人敢这么喊我,你是唯一的一个。”要知道以她的地位,就算长乐门有人知道这乳名,又有谁敢挂在嘴上。因此对傅明姝来说,忽然听到这个犹如已经消失的称呼,只觉心中似乎涌动着一股暖意。
糟白浪一愣,笑道:“放心,我以后。。。嗨。”他轻抽自己一个嘴巴,道:“别扯远了,你说说,我倒也想听听,我是怎么害死傅天刑的。”
傅明姝听他问的有趣,忍不住莞尔,说道:“我大哥从小习武成痴,他本就天份极好,武功进境一日千里,不到三十岁已然横扫整个西北昆仑山域,难逢敌手。可他非但没有懈怠,反而倾浸剑道的提升,修练的更加严苦,一门心思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可是六年前,你用不到三十招就击败了他,还说出那种话来。。。。他怎么受的了。”
“我说了什么话?”糟白浪可是完全记不起当初说过什么。
傅明姝嗔怪的看糟白浪一眼,瞧他不似作伪,道:“你说我大哥的剑法已经算是不错,但武学一途,练至顶峰时,再往下,比拼的就是悟性天赋,此乃天生,无法锤炼。而以我大哥的天份来看,他的进境已然到头,这一生也不可能再赢的了你。”
糟白浪听得皱眉自语:“是吗。。。我说过这种话?可真记不住了。”
傅明姝道:“我大哥乃高傲自负之人,又是个钻牛角的性子,你打败了他,再说出此等言语,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你可还记得,在你讲出那番话后,他当时就吐血了。”
糟白浪摸着下巴的胡茬子,点头道:“记倒是记得,但他那是气血攻心所致,并非被我打伤。以他的内力修为,休养个把月足以恢复如常。绝不至于要了性命。而且当日我特地约在了荒野河边,就是考虑令他不至众目睽睽失了颜面。当时在场只有你我他三人,他虽然输了,总不至于因此自杀吧。”
傅明姝摇头道:“你不了解我大哥,虽然自杀倒是不会。但他也知道,正如你所言,想要胜过你怕是此生无望。以他那种执拗极端的性子,根本难以接受。。。因此悲愤之下断剑弃武,整日饮酒郁郁寡欢,日渐消沉,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终于一病不起,再然后。。。”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一代剑客郁郁而终,糟白浪也颇为感慨,他不再嬉笑,问道:“是他临终前让你弟弟来找我报仇的?”
“怎么可能呢。。。”傅明姝摇头道:“香臣这孩子虽然也是天赋出众,出类拔萃,但要论剑法上的火候,还是不及我大哥当年深厚。可是就连大哥在你手下都走不出三十招,他又怎会让自己弟弟去送死呢。”
“那傅香臣。。。”
“还不都是你那个破木头牌子搞得。。”傅明姝瞥了糟白浪一眼,嗔怪道:“你当日跑到长乐门下战书,捉弄了我半天,自己却莽莽撞撞把腰牌掉了。后来被我捡到,交给了大哥。在他输给你之后,整日对着那牌子唉声叹气,借酒消愁。有时甚至直愣愣盯着牌子一天都不言语。结果这些都被香臣看在眼里,虽然他没问,但我知道他肯定认为就是这个名字害死了大哥。”
糟白浪听完,也不知从何说起,急道:“可是。。傅香臣虽然糊涂,你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不说明,就任由他来此胡搞瞎搞的。”
“怎么说呀。。。”傅明姝站起身,语气透着为难:“是,当年的事的确是我大哥做的不对,可。。可那个姓唐的小姑娘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嘛。。。”说到此傅明姝忽然一笑:“嗨。。已经不能算小姑娘啦。今天我远远瞧见她冲上台那副着急的模样。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你。我记得她还有个弟弟,也在天武宫吗?”
糟白浪一听,又躺倒闭眼道:“不关你事。”
傅明姝掩嘴一笑,口中啧啧戏谑道:“看不出,你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挺能吸引女人欢心的。别说那唐小妹了,今日冲上台的还有个青白衣色的少女,那容貌气质一瞧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