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不能安排他晚上跟其他师兄挤一挤吗……大通铺都习惯了,不嫌弃的!冷清清的新道子院,那一片深山老林里就剩他一个人……这大晚上的多瘆人呐……玄宗烛火钱还不够,照明基本靠月光……
玄鸣涛不敢关门,怕屋子里太黑万一有蛇之类的他一个人搞不定,瑟缩在正对屋门,月光最充足的铺位上。也好,省得睡乱了苍哥编的发型,何况也许以后都没机会再回来了,这时候是该好好缅怀缅怀。
干稻草的枕头里,还原封不动地塞着当初上山前老爷子送的那枚香囊,玄鸣涛所有的行李就只有这枚香囊,外加今天苍哥送的簪子。将香囊小心取出,他又用术法试了试这香囊是否有不同之处。或许当时什么都不懂没看出来,现在好歹有点基础了,搞不好能看出什么名堂。
果然那香囊!
还是毫无动静……算了,丢了怪可惜的,陪了自己百日,也算是护身符了。
突然想起紫荆衣送的那坛酒还没动,也许喝一口醉了好睡眠。玄鸣涛摸黑过去刚揭开酒封,一股烈气冲得鼻子发呛,不知道是不是好喝,但能肯定喝了以后伤会更重!小紫确定不是来整蛊他的吧!
考虑了一番,玄鸣涛重新封好酒坛,借着月色来到院中,在中央位置用铁剑挖了一个深洞,将这坛酒小心翼翼埋入其中,封上土后又在近处种下一颗月华树的种子,也算留作纪念,待到十年以后,这冲鼻的烈酒能变得性情温和吗?
彼时年少轻埋酒,尘缘浅,莫相见,不道雪深已千年。
一个人靠墙坐到发困的玄鸣涛还是撑不住睡着了,竟然梦见一根七彩的羽毛在跟他说话,絮絮叨叨说了一整晚,可惜醒来以后忘得一干二净,终其一生也没想起这个预言梦。
……
拜师典仪在午时,按照一般作息,上午还有很长一段可以闲逛的时间。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一大早就被带去奉生殿教导典仪上要做什么事,要行什么礼。还以为当众磕磕头就完事了,想不到宗主收徒跟其他长老不同,还要告天地三尊,禀祖师,请道境各分支道派前来观礼。之前新弟子参见的时候,还有其他师兄师姐可以参考一下参拜的动作和礼节,可现在仿佛全世界的关注点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玄鸣涛得知流程以后紧张的冷汗就没停过,光看惨白的脸色便已觉伤势又加重了。
属于新道子的统一铁剑和练习琴都被回收了,也许是留着再给下一届新弟子用呢。庆幸的是宗主师尊派人给他量身定制了一套新道服,按照玄宗的惯例,根据他的姓氏,一身玄黑。
黑的多招虫子啊
好吧,统一的弟子袍都穿习惯了,能有自己的道袍已经很感恩了!况且也不是全黑,袍面绣了只银色的鹤,两侧袍袖上还分开绣了震巽二卦,看起来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
玄鸣涛换上属于自己的新道袍后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一样自娱自乐地扑棱长长的袖子,在奉生殿中跑来跑去,还一边傻乐说什么雷震子,什么风雷双翅,看得前来帮忙的翠山行又好笑又无语。
真到了午时,玄鸣涛就笑不出来了,望着玄宗封云之顶祭天坛上熊熊燃烧的道火,紧张得不停干咽口水。道境各个道观的同宗道友都应邀前来观礼,恭贺玄宗宗主时隔百年再得佳徒。
翠山行已经回到弦部的队伍里,但他却站在首位?反观奇部队伍,首位竟是紫荆衣?玄鸣涛尽自己最大可能,在不失礼的情况下伸长脖子,从山下极目远眺,望见苍,赭杉军和金鎏影一起站在老弦首和老奇首身边。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