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一百米之后,管家带着秦韫时上了几个木台阶,便是一个宛若阳台的平台,面朝便是枝叶繁茂的树林,还放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椅,再旁边一点还有一张木制的摇椅。
而钟老爷子正坐在石桌前,面前摆了一套茶具,他正在沏茶,覃市的二月份已经暖和了起来,所以老爷子坐在石椅上也不会觉得难受,反倒是有几分心旷神怡。
见管家引了秦韫时过来,他把茶壶放下,淡淡看了一眼秦韫时,然后看向管家,管家便退了下去。
钟老爷子这才又把视线放在秦韫时身上,“坐吧。”
秦韫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钟老爷子拿起茶壶在他面前的荷叶形茶杯里倒满了澄清的茶液,又给自己倒满了之后,两个人闻着茶飘出的清香,相顾无言。
秦韫时垂着眸,抿了一口茶便轻轻放下了。
“不喜欢?”钟老爷子冷不丁开口,秦韫时面色不变,“挺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钟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又看向面前这个和他现在的那个外孙基本有五分相似的脸庞,也和他那死去的儿子也有几分相似。
原本他还心存侥幸,可能是造假呢,可真正看到了这一张脸,他实在无法怀疑那份文件是假的了。
“你”钟老爷子延长了语气,“想回钟家吗?”
秦韫时长睫下的眸,瞬间就冷了,再抬起时,他目光依旧温和,不卑不亢的对这个老人家道,“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那天收到钟老爷子的电话时,虽然当时在电话里钟老爷子没有说什么,只说希望能见一面,谈一谈关于和钟氏之后的合作问题,可他还是发现了异常。
调查了之后,果然发现是苏景易那边出了问题,钟老爷子知道他的身份他无所谓,也不在乎。
可他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钟老爷子不动如山,沉着问他,“难道那份文件,不是你让人拿给我的吗?”
秦韫时明白了,他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不好意思,您可能误会了什么,什么文件?我不是很明白。”
无论是不是他让人放的,钟老爷子关心的都不是这个问题,他沉声问,“你母亲是王若意,父亲是钟济生对吧。”
秦韫时嘴角的笑缓缓凝滞了。
“那份文件里,”钟老爷子给他的茶杯续茶,语气不疾不徐,“有着你跟我儿子的亲子鉴定报告,还有”
“你的曾用名,钟意。”
王若意,钟济生,取他的姓和她的名,十分的浪漫了。
可这个名字的拥有者脸色却缓缓平静了下来,眼里似蕴含了什么,在不断的翻滚。
过往的回忆似一层黑雾直直蒙上他的双眼,他的眼神迅速的暗了下去。
钟意这个名字的寓意有多浪漫,他就有多恶心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