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的脸色很难看,陆笛没搭理他。
女教师瞪了同伴一眼,过来打圆场:“算了,债多不愁,今天这种情形,谁都不可能做得更好。”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在繁华城市里,过着普通平凡生活的人,一般都不太喜欢“意外”。
这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有暴露的危险。
“……今天你听到的那些狼人野熊之类的传闻,我刚才去外网查了,确实有些不对劲,不像编出来唬人的报道,只是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混杂其中,很难辨清事情的真正脉络。”西装男揉了揉僵硬的脸,然后低声说,“陆笛,也许你最近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了,我们需要你。”
陆笛的反应很平淡,只是微微皱眉,没吭声。
他的肤色苍白,月光透过廉价的窗帘,模糊地照出一个过度瘦削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抽条长个子的高中生。
可是他的神情太过沉稳,眼底也像是藏着很多东西,完全没有毛头小子的浮躁。
如果拿一根烟,就着这个姿势靠在窗边抽几口,倒像是一个疲倦又孤独的人,生活在这座冰冷的钢铁城市里,看不到未来,也没有未来。
“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陆笛很平静地说,然后侧头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灯。
对陆笛而言,这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到闭眼就能说出下面街区的每家商店,陌生是因为这里并不是他的故乡。
商都,这座繁华又人口密集的现代都市,每栋楼房里都住着异乡人。
“……十一月,小镇在这时候已经下雪了吧?”陆笛若有所思地问。
西装男与女教师先是一愣,然后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是啊,雪后的路冻得结结实实的,风冷得能冻掉耳朵。”女教师轻声回忆。
西装男动了动嘴,没说话,因为他还是更喜欢商都,一个偏僻的小城镇与一座位于东南沿海的金融新城,在哪里能生活得更好不是很明显吗?
陆笛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面无表情地说:“恐龙的事大家不要涉入,我们都是普通人,也没能力去管。另外这几天大家晚上不要随便出门,不要做多余的事,注意小区附近就行。”
“你担心警察查到这里来?”西装男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不会吧?”
“有备无患。”
陆笛停顿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今天在地铁站,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什么?”
西装男与女教师对视一眼,神情严肃。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这帮人已经够奇怪了,怎么还有竞争这个称号的?
“……他好像是个警察,对了,就是他击毙了恐龙,子弹打得非常准。”
陆笛一边回忆,一边若有所思。
虽然他有生以来也没见过几个人扣机打靶,但是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镇定不乱,充分利用了地形与物件的优势,每一发子弹都没落空,这是人才啊。
“他看到了你?”女教师急忙问。
“可能?我不确定。”
毕竟隔着一扇车门,还有掰车门的恐龙。
然后子弹打痛了恐龙,恐龙转头扑过去,这时候应该没空去看地铁列车上的人。
“也许他是个退伍的特种兵?”西装男始终没明白陆笛想说什么,毕竟这种情况下的“相遇”,想要再次碰面基本不可能,他疑惑地问,“所以这个人是怎么个奇怪法?”
陆笛想了想,然后说:“很难形容……主要是他距离我太远了,又躲在掩体后面,实在看不清。我给你们形容一下,他像是一个黑洞,你拿着望远镜是看不到他的,与黑暗浑然一体,简直不像是有生命的存在。等到你发现他时,又发现他的存在感太强了,所有颜色与光线都投向了那个不见底的黑洞。”
这段话说得乱七八糟,毫无逻辑。
女教师与西装男面面相觑。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都说我没看清。”
西装男的表情变得微妙。
女教师欲言又止。
“……总之,他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还不奇怪吗?”陆笛反问。
陆笛:谢邀,我是个怪人。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