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刚才一直在听着吗?
林渊有所动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一扇紧闭的房门:“你听到了。”
秦瑛没有否认,而是就刚才他和克谢的他谈话阐述自我:“你要的不知是那些吧?”
林渊不知道说些。是该夸她这位贤良淑德的妻子过于聪慧呢,还是深谋远虑呢?说实话,他哪个都不想选?
男人之间的事,后院起什么火?
“你让克谢这么做不见得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看的出来你不属于这,你有你的计划。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救我出来。”
与虎为谋,怎地还想之身而退不图些什么,秦瑛与林渊间隔了这扇门,沉着冷静,准确的来说她不认为自己会失败,正如她明白外面这个男人不是真心对待克谢。
各尽其事,各伺其主吗,现在是能因一时的利益在一张船上,谁站的稳谁得到岸边的风景。
林渊没有犹豫,依旧盯着封闭的门,这门可真是费劲,说个话都见不到真容,真是堵得他内心难耐,当下答应了林渊的请求。
克谢说过,不打女人的主意,他也就真的做到了,这几日除了偶尔过问一下看守的人是否按时吃饭外,其他时候基本听不见关于他的事情,不过本来对于他来说,秦瑛就是个意外,醉翁之意不在酒,人想要的人又不是她,不过她也乐得开心,没人找事,每日日子倒也算是过得去。
秦瑛日日幽闭在这狭仄的房中,自己原本的计划,芸娘,先帝这下好了,全部被打乱了,如今只剩下这个男人可以相信。
貌似大家都叫他“风先生?”偶尔听到外面有人闲谈,自己也会跟着细听一二,可赶巧今日抓到了一个可以脱身的办法。
想到这,秦瑛笑了下,和之前的不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林渊再次安排陈珏,与严佩宁见面进一步商讨,就算再怎么不情愿,陈珏还是知晓,和那些官场上的老顽固避免不了有所交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在严府混吃混死的贺清延撞见府上家丁忙里忙外,这才晓得原来陈珏早就来到了夜都,他不知道陈珏究竟是帮他还是不帮?若要是选择帮他,为什么在到来之际只字没有通传什么消息给自己,可要是他不愿意,又为何会突然一声不吭跑到夜都?
贺清延一头雾水,难道武将行事就是这么果断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咋咋地?
凭他那九曲十八弯的脑筋竟也看不出一点名堂,定有猫腻!
严府不大,还没有他在关边的家一半大小,自己住西院,陈珏恰巧在西边与东院相交的一个厢房,不用几步路拐个弯就到了。
不过陈珏早就猜到了他会来,亲信来报的时候也没什么惊讶,都在意料之中,立刻就让他进了屋。
贺清延跟着前面带路的人进了屋,这前脚刚踏入,就感受到一股不同文官房内的文墨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杀,吹得人直打哆嗦。
陈珏没有坐着,此刻正伏手站立,身姿挺拔望着他。
按照礼节,自己不需要向他行礼,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足,行了礼。
陈珏没有在意,他着实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谁和谁该怎么去做,然后怎么怎么,费力讨好这事原本对他来说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他也废话不多说,管他什么世子不世子,何况这不还没顺利袭爵。
“世子的信我看过了。”
贺清延:“那将军?”
陈珏打断他,初生牛犊是有,但真的不怕虎还是稀少,这事还是少掺和了,摆出长辈的姿态来:“我此次前来是有他事,自是和世子这事无关,不过世子放心,人是会救的,还请稍安勿躁,会给一个交待。”
另有他事?
严佩宁那日的话语,手上无兵,因匪患过多,官府一直被压制,莫非他是来剿匪的?
他刚想说一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自己也算是能出份力,陈珏看出了他的心思打断了他,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外面响起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贺士高来了?!
贺士高很想走快点,也许年纪大了,身体不受自己使唤,效果甚微,只得先发制人,贺清延阴着张脸向后望去,注视贺士高。
也没多久吧,怎地贺士高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老了许多,沧桑了些,胡须间松松夹杂几缕白发,格格不入。
虚晃一枪,再猛的虎见到自己老子也会顿时蔫下来,何况自己还只是只牙都没长齐的崽子。
“爹,你怎么来了。”
贺士高先是眼神与陈珏交流了下,转而将视线统统放在这个逆子身上,要不是管家飞鸽传书,他能被这犊子蒙混到死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差池,不好好在宫里待着,撺掇娘娘跑到这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