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然被侍书叫去进行史书篆修的帮忙，外面是忙碌的前堂翰林院，里面是安静无人的内阁。

钟亭烹了一壶茶为秦瑛倒了一杯，茶香混杂书香交织在一起，秦瑛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晃动，“官位可是未来的宰相，我可要好好巴结你了。”

钟亭被取笑了，略微圆润的脸上有了笑颜：“我原以为娘娘是清正廉洁之人，没想到是我判断失策了。”

轻抿一口，仰头的空隙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八面玲珑，七步之才。”

秦瑛想起昨日的书信，不再胡闹正色道：“此次你查的事情，有我祖父吗？”

钟亭没有说话，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空杯落下。

秦瑛猜到了答案。

钟亭：“世家大族间，宰相的势力，渗透了多少，不用我说想必娘娘也是知道的。”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秦瑛无奈，自己想要伸手阻止一切，却不知该从何入手，该如何将朝堂从祖父手里夺回。

做一个普通的老人，不好吗？

秦瑛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想为权律说些好话但一时竟无言，除了祖父，剩下的身份便是权臣。

钟亭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接过她的话：“娘娘要想好，自古忠孝不两全。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想好日后会遇到什么，该舍去什么。”

自古忠孝不两全。

损上益下，民悦无疆。

拜别钟亭，秦瑛脱着自己的官服向宫中走去，一路心不在焉，满脑子的钟亭对自己说的话。

已近黄昏，膳房的人开始忙碌的向各殿传送食物，几个小太监提着食盒有秩序向各宫走去，路过的还会停下脚步向她行礼，讨一下主子的面缘。

秦瑛心想天色不早了，林渊也该吃饭了，随即拽住一个即将离去的小太监，问：“皇上今日是在自己殿中吗？”

“回禀娘娘，皇上今日是在自己寝宫。”

得到答案，秦瑛向着与潇湘殿不同的方向前行。

林渊此刻托着腮百无聊赖坐在桌前，一行人一一将菜品呈上桌，每道菜都由掌事公公先行试吃无碍后才递与皇上。

“贵妃娘娘到——”

门口传来通传的声音，林渊忙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迎向秦瑛：“今日可好，可还顺利。”

秦瑛：“皇上不用担心，一切都好。倒是大家都知道我多了个身份了。”

接过宫女递来的擦手帕，上下擦拭后与林渊一齐共进晚餐。膳房对皇上的吃食向来打紧，宫中规矩吃饭半饱即多了尤其晚上容易积食，所以菜肴多是用小碟装，林渊夹了几筷子在秦瑛碗中，一旁的公公颇有眼力见向林渊请示：“皇上需要让膳房再准备几道吗？”

“不用了，没怎么有胃口，皇上吃就行了。”秦瑛喝了口莲子汤，轻言轻语对公公说。

“我看着你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