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迎着明亮耀眼的晨光走向座位,每一步都落在了陈醉的心尖上。
李亦纬看着他那一副将笑不笑的样子,不忍直视,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阿醉吗?
眼看着秦婳走近,陈醉起身,将椅子往后拖动,给她留出了足够俩人通过的空档。
目光扫过后面宽阔没有障碍的偌大空间,秦婳安静一秒,还是配合他的仪式感走进去,落座。
另一边的李亦纬已经彻底转过头去了,没眼看。
合理怀疑阿醉已经忘记了昨天在群里交待的话,现在这个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秦婳的小心思啊。
秦婳将刚刚拿到手的练习册子堆放在书桌的右上角,严格贴合俩人的书桌缝隙,不超过一毫米。
无形中划分了一条界限出来。
陈醉单手拄着下巴目睹一切,舌头顶了一下侧腮,啧。
数学课正式开始,他依然是那副大佬坐姿,一条腿大刺刺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桌面上摊开的本子干干净净,毫无动笔的打算,吊儿郎当的,一副学渣的架势。
秦婳看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继续专心听课,跟着尚达学的讲解顺序做题,字迹工整清秀,赏心悦目。
陈醉身子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看似是在听课,实则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新同桌。
背部挺直,坐姿规范,衣服干干净净的还很服帖,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好学生。
敞开的窗户忽然吹进来一股清风,给这闷燥的空气中带来清凉,一旁散散堆着的窗帘被风吹鼓,即将跟秦婳的后脑来一个亲密接触。
陈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妄图犯罪的窗帘,过程中不小心掀动了秦婳扎在脑后的高马尾,发丝从手臂滑落,温凉,还带来点儿痒意。
秦婳下意识转头就跟陈醉靠近放大的正脸对上,逆着清晨的阳光,被光亮模糊的五官深邃。
视线一时没有收回,俩人旁若无人对视。
直到尚达学和善贴心的声音传来,“陈醉,是不是你们那阳光有些刺眼啊?那就把窗帘挡上吧,这个季节的阳光是挺热烈的,在人身上照一会儿就能出汗了。”
话音刚落,前排的同学哗的一下,将窗帘拉上,将阳光遮挡得死死的。
在尚达学看过去时一副“老师,你不用表扬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贴心学生罢了”的模样。
尚达学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地上掉落的花朵捡起来,“我们生活委员就是贴心啊,老师很欣慰,只不过刚刚好像把窗台上唯一的那朵独苗给弄折了。”
班上同学哄然大笑,陈醉还有秦婳的事情就这么被带了过去。
最后排的窗帘已经被一本册子压在了窗台上,再也掀不起波澜,册子首页上面挂着某人随性嚣张的签名,占据了半壁江山。
数学课后半节,在讲到一个重点题型的时候,陈醉终于舍得动一动他金贵的手指了。
一笔下去,嗯,是红色的。
再换一支笔,还是红色。
全都是昨天在文具店中不走心挑选的。
陈醉总共也就带了这么两支笔来。
略感无趣地扔下了笔,笔身在桌面上骨碌碌,一路滚到了两桌的缝隙间,稳稳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