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心甘情愿的,没想到吧?”
“鬼才能想到呢!”
姚桂花低下头,低声问道:“王香草,你说我是不是个恶毒的女人?”
“啥意思?”
姚桂花抬起头,冷脸望着王香草,“连你都不知道我为啥那么做,那就说明我做得太过分了,太恶毒了。”
“咦,咋了这是?”
姚桂花沉着脸,眉头紧缩,长长吁了一口气。
王香草上上下下打量着姚桂花,调侃道:“姚桂花,你咋突然间了人似的,感觉着像个文化人了。”
“文化人个屁!我要是个文化人,早就住到城市里去了,何苦沤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山沟里,过这种没脸没皮的日子。”
“你以为大城市啥都好呀,也未必!”
“总比这穷旮旯强!”
“那也不见得,城里照样脏,瞧瞧那些从城里回来的男人吧,个个变得不是东西了!”
王香草嘴上说着,心里油然一动,想了李佳硕,那个干干净净、淳朴善良的大学生,回到城里后,眼睁睁就变成了一个俗得掉渣的人。
“王香草,发啥呆呢你?”姚桂花喊一声。
王香草一凛,回过神来,问她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呀。“
“那为啥说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呢?”
姚桂花朝着四下里扫一圈,低声说:“我是想让他也染上那种赖病,再让他传染到他老婆身上。”
“不是说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我看过资料,说那种病潜伏期很长,就算是好了,很长一段时间还能传染人。”
王香草没说话,感慨道: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心计,不过,对刘先进那种可恶的人来说,这样做一点儿都不过份!
到了一个没人的墙旮旯里,姚桂花从裤兜里掏出钱来,笨拙地一张一张数起来。
“姚桂花,你数钱干嘛?”
姚桂花顾不上说话,直到把钱点出了一半,分开来,把其中的一份递到了王香草面前,说:“这钱你拿着,我不能独吞了。”
“浪货!你拿我当啥人了?”
“你别想多了,这钱本来就来得不干不净,我自己花着也不舒坦,倒不如你帮着我花完省心。”
“咋就不干不净了?你被染了病,遭了那么大的罪,理应得到补偿,别说一千块了,就是十万、一百万都不过分!”王香草气恼地推钱推回去,气冲冲喊一嗓子,“赶紧收起来,别在那儿寒碜人了!”
虽然设毒计把刘先进给整了一回,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还得了补偿,但看上去姚桂花一点儿都不开心。
王香草问她咋还拉着个脸。
姚桂花说她不想跟郑成亮过了,要离婚。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咋还要离婚呢?”
姚桂花说看见郑成亮就恶心,跟他在一块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就跟天天陪着蛆虫子似的。
王香草猛劲在姚桂花后背上拍了一掌,说:“得了吧,你这会儿也不是啥好东西了,就你刚才做的那些事儿,一点都不比郑成亮差,自己一身屎,却嫌别人臭。”
“那可不是一回事儿,我是报复,是付出,不但没有破费,也没惹来一身病吧。”
王香草说你是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吧,就算为了孩子,也得往宽处想,你要是寻三想四的,那咱们的姊妹情分就算到头了,从此一刀两断。
说完,她扭头离去。
“王香草……王香草……”
姚桂花大声喊着,王香草却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拐进了右边的那条狭长的小胡同。
其实王香草心里也很乱,简直乱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