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众人现在做起这种恭维人来时简直是信手拈来,苏致都不用苏钰带头,早就快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几个小荷包来,脸上还挂上了谄媚的笑容:“这是给几位官爷的喝茶钱,以后我苏何两家就劳烦诸位了。”
三个荷包一个大些两个小些,两个年轻狱卒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是哪份,所以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接过了荷包丢到了怀里。
反到是孟爷犹豫了半晌后才接过了荷包看也没看地揣进了怀里。
“走吧!”
提着刀的手一举,他大声喊着,自己走在了队伍的前头。
东宫。
坐在书案后的人脸上有两个浓重地乌色眼眶,就在不停地打了三个哈欠后,他终于舍得放下了手里的书信。
旁边的太监见状立马递上了醒神的茶水:“太子殿下,你快歇歇吧。”
“永福,本宫真是万分后悔没有拼命保下太傅一家。”接过茶水抿了口,太子泱储皱着眉头又遗憾地说道。
从昨天到今天,永福已经听太子说了这话不下二十遍,耳朵早就听起了老茧,又听了一遍下他也只是笑了笑:“苏太傅一家很快就能回宝奉郡,殿下你可安心。”
“路上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可老奴担忧皇上那察觉,做得也有限。”
“这倒无妨,我想太傅定也能理解本宫的。”轻轻放下茶盏,泱储挑了挑眉,笑着点了点书信:“我看!把苏钰信里所说的事安排好,他应该会更感谢我。”
“殿下说得是,那个钱轮的事老奴这就去办,保管让苏三爷满意。”
“去吧!”笑着冲永福挥了挥手,泱储又加上了句:“办好了,给苏钰回个信。”
“老奴遵命。”
随着书房的门被关上,泱储眼光又粘到了书信上。
如果说当初他没收到这封信时对苏家是满满的愧疚,现在则是又多添加了不少惋惜之情。
没想到苏家除了苏泰和之外,竟然还藏着个高人,这信里他把整个朝廷的大臣都分析一遍,泱储一看就知晓自己接下里该拉拢哪些人,哪些人能做纯臣。
而且里面还有份他给自己所画的守城军背后复杂的关系网,还未娶妻的他瞬间明白了苏钰的企图。
他……该选太子妃了。
合上书信揉了揉鼻梁,泱储轻轻笑了起来,苏钰,苏家……他保定了。
天色渐黑,队伍终于走出了宝奉的地界,进了韶荣郡的地界,此刻离着城门还有几十里的地,天黑前肯定是走不到的了。
罗狱头看了看天色,冲着队伍大声喊道:“都给我走快点,到前面的破庙过夜,如果走不到,大家就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虽然两条腿已经麻木,但是好歹日头落下,此刻凉爽了不少,苏钰喘了口气,弯腰把苏清腾放进了自己身后的背篓。
肩背处传来一阵阵刺疼,随着他的走动,疼痛越来越明显,虽然有了棉布包着,可那竹条还是磨人。
苏钰动了动肩膀,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他虽然在其他世界里还练过功夫能飞檐走壁,可是自己的身体现在却弱得很,这一身细皮嫩肉要受不少的苦。
女眷们就算是空手而行,朱氏也早就吃不消了,看她走路的姿势应该脚底早就起了不少的泡,一直在忍着罢了。
还好……破庙离得不远,再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这座观音庙的样子。
庙虽破却不小,容纳他们这五十多号人也算绰绰有余,而且以前香火挺旺,地面全部都是用青砖铺制而成。
把人群分成了左右两拨,罗狱头这才说道:“每家都可以出去一个人捡些柴火,不能走远了,其他人就在原地休息。”
大家累得都够呛,进了破庙就不管不顾地坐在了地上,此刻一听还要去捡柴,脸上都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我们苏家,我去。”苏钰连忙举手。
“何家我去。”何志远连忙跟紧苏钰,他的潜意识里就觉得跟着苏三叔准没错。
另外两家人还没人吭声,罗狱头也不恼,只是冲两人点了点头:“去吧。”
忍着酸痛站起了身,苏钰扭动着肩膀,带头朝外面走去,身后又传来罗狱头的声音:“晚上的晚饭自己解决,喝风还是吃肉,你们自己解决。”
此时,天已经微微有些擦黑,苏钰带头走在前头,眼睛不停四处瞟着。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他估计周围应该野物不少,背篓里还放着口锅,是他专门找钟管家定制的,是他仿照现代世界的蒸锅用最轻薄的铁皮所制,又能煮又能蒸。
何志远不敢吭声,捏着步子跟在苏钰身后,害怕自己叫出声,还紧紧捂住了嘴巴。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就在此时,他看见苏钰弯腰捡起块石子,朝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就扔了过去,只听见砰第一声,黑影瞬间倒下了。
心里咯噔一声,何志远真的差点喊出了声。
“走去看看。”
虽然打中了,可是苏钰担心自己力度太小,这野物应该还没死透,连忙狂奔了几步。
两人走到跟前一看,一只很肥的灰腿正在蹬腿,竟真的还有口气在,苏钰弯腰提起兔子耳朵,转头笑着把兔子递给了他:“志远你先提着,我再看看还有没有。”
这个罗狱头根本不怕他们逃跑,走之前甚至还给了两人一把小匕首防身,此刻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可……可……可是我从来没有拿过活物。”看着面前滴着血还在挣扎的兔子,何志远差点没腿软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