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林宽颤抖着身躯,方才心脏病发作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如今他看着穆渊,好似是在看那曾经纵横北域的穆家家主,心底充满了恐惧。
林宽不语,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穆渊还能想怎样?无非是夺回穆家的所有财权!
可他林宽苦心谋划整整五年,如今离让穆府改名换姓只差一步,怎么可能就将穆家拱手再还回去?
穆渊缓缓俯下身子,注视着那瘫在椅子上的消瘦老者,“我可以饶你性命。”
闻言,林宽不但不心生感激,反倒露出一抹十分阴森的冷笑。
“你饶我性命?莫要忘了,这府中可是有那落华境巅峰的廖先生!”
林宽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他翻过身,亲手捏碎了那块连通了镇宅先生灵识的玉简。
两年前,林宽用无数典籍与丹药将廖清平请到穆家,答应替林宽镇守穆府十年,只是,若非仇家寻衅,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廖清平不会主动替穆家铲除异己。
除非,林宽捏碎了这块连通着廖清平灵识的玉简。
一旦玉简破碎,廖清平便会在力所能及之下主动实现林宽的一个愿望,只是,廖清平主动出手的代价,便是与林宽解除那十年的镇宅契约,从此离开穆家。
短短几息的功夫,鸿鹄厅前,不知何时走来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修者。
修者凝眸,看向那瘫在座椅上的林宽,眸子里泛起一阵令人感到十分畏惧的寒光。
若非看中了那出自武道大家韩墨子的武法典籍,怕如此珍宝沦入歹人之手,他廖清平绝不会放下身段,替林宽这种毫无声誉的庸人卖命。
见廖清平走来,林宽的眼神中交杂着强烈愤怒与惋惜。
若不是为了保命,他怎么可能轻易就将那可以说是联系着自己命脉的玉简捏碎?
林宽蓄谋良久,千方百计与楚家做了这个交易,本以为能借此机会真正的成为穆家之主,结果他却结结实实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日穆渊大闹鸿鹄厅,不但被搅乱了林宽密谋五年之久的周密计划,还令他舍去了一位堂堂落华境巅峰的武道修者。
即便是廖清平杀死了穆渊,十年之约解除,今后林宽没有了强者的庇护,就算真的掌握了穆家,他在大衍城的地位也必急转直下,这对想成为大衍城真正首富的林宽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廖先生,快救我!”林宽咬着牙,朝着那缓步走来的白衣修者拼命地哀嚎。
穆渊微微皱眉,平日在他身边整日随行的影子竟然在一瞬间脱离了人形,一片黑影宛若岩浆一般附着在穆渊的脚跟之下,缓缓蠕动。
方才廖清平还未走进鸿鹄厅,穆渊便察觉到了廖清平身上接近引灵境的强大气息。
只不过,廖清平前日才引灵失败,纵然有半魔吸取了那原本应将其反噬殆尽的狂躁灵气,间接替他保住了性命,然而,才突破失败不过两日的他也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如常人一般行动自如。
故此,穆渊对廖清平的出现感到非常诧异。
听见林宽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廖清平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庞上多出一抹憎恶。
他本就瞧不起那依靠阴谋诡计上位的林姓兄弟,现在林宽对他大呼小叫,他更是恨不得将好似母猪一样的林宽兄弟千刀万剐。
更何况如今他还有内伤在身,若非是有那堰门庆丰所赠的二十颗上品合金丹吊命,他根本不可能恢复正常行动,他之所以出现这儿,仅仅是想尽快了结与林宽的十年契约,早日离开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