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歧突然出现在姬红竗的视线中,也瞬间扑灭了她心中的所有怒火。
她不知该回答什么,因为她知道要想在东宫安稳地活下去,就不能有任何忤逆江誉歧的意思,即便是对秦观月百般厌恶,她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巧言后一步走出来,见江誉歧和姬红竗两人互相看着,呆愣愣地站在门下,她立即乖乖走到江誉歧面前,有些胆怯地朝他行了礼,“殿下,赠于世子的那份礼单,不见了……”
秦观月还在气不过姬红竗的举措,但一听到巧言说的“殿下”两个字,她立即静下来朝外看。
江誉歧回想着,见了几次都让他难堪的瓦连京,他不禁轻呵了声,“不妨事,你先规制其他的,挑剩下的送他便可。”
一听到江誉歧的声音,浅歌也立即朝外望去,看到是江誉歧回来,她顿时又振作了起来。
这时,陶侠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朝江誉歧恭敬地递出了一封信,“殿下,这是傅大学士遣人送来的。”
“你和巧言快去安排晚膳的事。”江誉歧仓促地接过信,又立即塞进衣袋中,还对着所有人笑了笑,“天冷,大家也都进殿等吧。”
所有人听了江誉歧的话,窝到殿中。
江誉歧拉着秦观月坐在靠暖炉近的地方,浅歌和姬红竗也跟着坐下,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便摆满了桌子。
“殿下……”浅歌望着一桌的吃食,依旧耿耿于怀礼单的事,“是妾的疏忽,才弄丢了那份礼单……”
江誉歧最先拿起碗筷,吞了好几口粥,才顺着气息安慰着浅歌,“别自责了,这天寒地冻的,已经算是委屈你做这些事情了。”
秦观月和姬红竗面面相觑着,也跟着拿起了筷子。
姬红竗最先夹了一片玉延到浅歌碗中,“承徽吃些这个,能滋补孩儿的。”
“你多吃些饭瓜。”浅歌像是礼尚往来一般,指着大碗中橘黄色的粘块儿,“冬季干燥,但饭瓜润和。”
江誉歧不懂什么滋补膳食,但听到姬红竗的话,他立即夹了好多片玉延到秦观月碗中,“你也多吃点儿。”
望着满怀期待的江誉歧,秦观月平静地应了声,“好。”
浅歌刚要欢喜地吃下姬红竗夹的菜,可看到江誉歧和秦观月的举措,她顿时收敛了神色,为了不失体面,她始终都扬着嘴角。
之后的大约一炷香时间,坐下的四个人只是偶尔互相看一看,没有再说话。
只到晚膳完毕,巧言遣人进殿收拾碗筷,江誉歧才有了突发奇想,他悄悄将手从桌底伸到一旁,牢牢地握住秦观月的手,“等寒食节过后,寻个时间我带你出宫走一走,宫中生活无趣,怕你憋坏了。”
秦观月刚要爽快地答应,可透过余光,她看到了黯然失神的浅歌,这让她不免有些难为情,“出一趟宫,要废多少人力啊……不出去了,宫里也挺好的。”
“也行。”江誉歧不自觉地凝视着秦观月的小腹,低垂的眼眸中尽显爱意,“等孩子出世,再带他一起出去。”
江誉歧的话,就像凿入浅歌的心扉,望着陆续被收走的碟子,坐在凳子上的她,随时可能会弹起来。
姬红竗洞穿了一切,为了不让大家继续难堪,她先站了起来,“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那妾便先行回宫了。”
浅歌扶着桌子,也立即站了起来,“妾也是。”
江誉歧也跟着站起来,“天色要暗了,放心不下你们,正好我还要去一趟承华殿,我们一道行吧。”
秦观月就一个人坐着,静静看着江誉歧在浅歌和姬红竗的陪同之下走出殿门,消失在夜幕的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