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义瘫回地上,刘芳和孙子扶起他,安慰道:“咱们也不亏,好歹训义考试和中奖都是真的。”
沈暮瞥了一眼,没去提醒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反噬。
中奖的钱是肯定都要被迫花出去,而田训义的小考得运,大考就得悬。
听宁嘉嘉说,他上的大专也快毕业了,少不了挂科延毕,民办大专一年学费也得不少钱。
不过这家人自作自受。
他们原先的命数就是享后福。
宁恒田晓思虽然不怎么回来看他们,但宁恒每年包的红包也足够一家人一年生活,他们却贪心不足。
如今沈暮再燃符看,这三人已经是晚景凄凉之命。
沈暮轻轻摇了摇头,走近香台,蹲下身捡起香炉里沾着血的符纸,放进封灵袋。
这张恶咒吸走了田家村所有人的供奉之力。
再指挥着保镖把门堂里的碑撬起,挖出下面宁恒的八字和另一张恶符时,沈暮的脸色已经很差。
这两张符均用血水写成,灵力充沛。
末法时代,能画出这样的符咒绝对称得上天才。
当初两界为了抢自己差点打起来,这样的人物出生怎么可能不被地府和天界发现?竟然会让他堕入邪道?
沈暮将封灵袋收好,这件事得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眼下还是先把面前的事解决了。
田家村其他人大部分都被自家先人劝走了。
说法也很简单:你们这么做活着的时候是可以拿点好运,但死了大家都是田太奶奶手底下管着的。
你看她护孙女的样子,再跟着田忠义那家傻子,能给你们好?
再说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得了好处,见尘埃落定,也就不再闹了。
只有田忠义仍哭嚎着拉住李贵长袍,旁边刘芳和田训义正劝着他试图开导。
李贵则欲哭无泪地试图从他手里把自己衣服揪回来,这身道袍好几百,他舍不得。
沈暮正要过去把李贵拷住,就看见门口又走来一人。
钟明初一路走来,看着生人和鬼魂到处四散着聊天的场景,觉得很离谱,但又确实像沈暮做得出的。
他原本是要跟着一起来,但城东突然命案,警方说死因诡异,书房还发现了咒文,就让他过去看看。
结果过去一看,被警方当成奇怪咒文的灵异信纸是一张医学速写的单子。
只是那位实习医生想练毛笔字,用又是现下流行的带金粉的彩墨罢了。
他终于看到田家祠堂里站着的沈暮,刚对视上,就看沈暮朝正纠缠的几个人抬抬下巴。
顺着视线看过去,里面有个穿道袍的,还有三个农户打扮,趴地上那个正哀嚎着:“骗子——!”
钟明初“噫”了声,看懂了沈暮暗示,上前将穿道袍那位拷了起来。
田忠义一看李贵被拷,激动道:“抓得好!这就是个骗子!还说帮我改运,骗了我两万!”
说完他又看向钟明初:“那…那把他抓走之后,钱会还我吗?”
他现在恨死李贵了,也想把钱要回来,想着警察都讨厌鬼神这类,不惜撒谎。
李贵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我让你中了十万奖,你还让我还钱?还要不要脸了?!”
田忠义反驳:“中奖是我运气好,关你个假道士什么事!警察大哥,你听听他,传播迷信!多判几年!”
“我靠!”李贵气得不行,但双手被反剪着,拿脚踹他又够不着,气得开始念咒。
从他胸前衣襟里飘出一张符,上面画着和之前没收符纸相同的血字。
与此同时,他的嘴角缓缓流出黑红的血,但他非但没停,反而念得更快,已经是气急了,只想报复田家人。
田忠义终于感到害怕,大喊着“救命!”
几人散开跑,却不约而同地试图钻到沈暮身后。
身旁警察在口袋里掏着什么,李贵不以为意,双眼发狠,正要念完最后一段咒文。
嘴上忽然被贴了张黄纸,那道悬在空中的血符骤然失了力,被沈暮一招手收进封灵袋。
李贵“呜呜”地瞪大眼,才看到嘴上被贴的是个禁言符。
还在向警察告状的田家人:……
沈暮侧了一步,躲开田忠义他们,朝宁嘉嘉打了声招呼。
田晓思还有些依依不舍,向田太奶奶告别。
沈暮也朝田太奶奶道了谢,才挥挥手将她和其他鬼魂都送了回去。
宁恒捏捏妻子手心,去香台后将田太奶奶的牌位取下来,向沈暮询问:“我能把它带回家祭拜吗?”
“行的。”沈暮点头,“这祠堂估计开不久,你们带回去正好。”
站在门堂中央的钟明初见状才抬起头看了一圈,向李贵啧道:“这风水做得可真差,你心还挺黑。”
“呜呜!”李贵欲哭无泪,他好想解释,不是他心黑,而是没学过啊!
等着沈暮最后检查一番祠堂,确认没有遗漏的符纸之类后,宁家人也一起动身离开。
沈暮要和钟明初一起回办公室,两边人在村口告别。
走之前,宁嘉嘉探出窗外,向沈暮揶揄地眨了眨眼:“周一学校见!”
沈暮:……总觉得她表情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