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盛英对书法也有几分了解,在儿媳妇握笔的一刹那,他就明白顾晚颜恐怕是有几分本事的。
笔尖落在宣纸上,游走出一串墨色的长词,飘逸秀丽,可以辨别出来是柳体,但一撇一捺间却又洒脱豁达,有几分魏晋风骨的味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
顾晚颜随手写了一句诗便将毛笔搁在了笔架上,她让开时,霍盛英很快就将宣纸拿了过去。
“好字!”
他满眼都是赞赏,转头询问顾晚颜,“晚颜,你师承哪位大师?这风格很是独特。”
顾晚颜一怔,脑海里闪过一张秀美温婉的脸,随后她摇了摇头:“不是大师,我的毛笔字是我妈教我的,我的字跟她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霍盛英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再追问。
当初霍寒霆将顾晚颜带回家的时候,就提过她母亲已经去世,至于父亲也让他们不要多问
“那好,这请柬便由你来写吧?”
这下连周茹也没有反对,她虽是外行,却也能看出这字是丢不了霍家人的脸面。
顾晚颜答应下来,抱着一摞请柬回房细写,霍云澄反倒对那幅字起了兴趣,拿过一只毛笔一直在努力模仿,但可惜怎么学都学不会。
他师承孟国祥门下,小小年纪已经能将毛笔字写得像模像样,但风格已经定了雄劲刚健的路子,要写像他母亲这般秀美飘逸的字体,无疑如同张飞绣花力不从心。
霍云澄歪头苦恼了好半天。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低沉悦耳的男声,霍云澄眼睛一亮,惊喜地回头,笑得分外甜蜜。
“爸爸!”
霍寒霆盯着宣纸上的那一行字出神。
人生若只如初见。
纳兰容若的悲情被她写得倒像是看透人生后洒脱的一句感叹,虽明知她没有任何想法,但他心里还是有了几分怅然。
“爸爸!”霍云澄歪头看他,献宝似地指给他看,“妈妈写的字好不好看?”
霍寒霆微微点头,目光从正在看电视入迷的周茹身上扫过,他道:“你妈妈呢?”
“妈妈在楼上写请柬。”
霍寒霆抬头望了一眼,随后转身欲走:“公司还有事,爸爸就先走了。”
霍云澄点头,却不料男人又复转回来头,将那一幅字给拿起。
“这个我也拿走了,不许告诉别人。”
霍寒霆清咳一声,诱哄地看了一眼儿子。
但是他也只有这么一张啊,霍云澄眼巴巴地看着爸爸,但向来听话的好孩子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寒霆将那一幅字带走。
心有不满霍云澄只得再拿着一张宣纸噔噔噔地跑上楼。
“妈妈,你再帮我写一张字好不好?”
顾晚颜有些诧异:“原来那张呢?”
“那张……”霍云澄眼神飘忽,想起来某个男人的叮嘱,还是支支吾吾地撒谎,“弄……弄丢了……”
顾晚颜写请柬写的专心,也没有生出什么怀疑,只当霍云澄愧疚,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声“没关系”后又给他写了一张。
“对了,你爸爸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