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洲还真没有想那么多。
他目光扫过那杯酒,又看了杨陶一眼,觉得难以理解。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小少爷打算让庄、庄总喝这杯酒?”
说到庄重,他有一丝迟疑。
之前孙都和他说过,这个庄总叫什么来着?
想了一秒,无果,放弃。
反正叫庄总就错不了吧?
谢洲双手插兜,甚至脑子里闪过一个庄哥哥反正总归不会错的。
他话音刚落,庄重下意识看向那杯酒。
冰凉的指尖抚着手背这酒有问题?
所以这个人才拍掉他的手?
脑子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庄重立即发现了更多的可疑之处。
杨陶的表情。
杨陶的额头在冒汗。
为什么?
庄重心里一沉,眼底带上一丝讥讽的意味当然是因为被人点破,所以杨陶在心虚。
庄重甚至立即注意到了杨陶身后佣人手里捧着的那块蛋糕上。
所以,那块蛋糕是不是也?
是个聪明人。
谢洲注意到庄重的视线,功成身退。
孙都见他回来,小声嘲笑。
“听说有人刚回国不想高调?”
这就叫做不想高调?
谢洲仗着身高关注着那头,嘴里应付一句。
“我是不想高调,不过很可惜我的手和脚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孙都无语。
神他吗有自己的想法,它们的想法不还是来自你的脑子吗!
庄重察觉到杨陶额头上的冷汗渐渐变多,脸上带着寒霜。
震怒之下,强大的气场压得杨陶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杨小少爷对我的回礼感觉到不太满意了,这杯酒,用来赔罪?”
他还是无法理解。
杨陶真的是想要增加他的好感度?
杨陶这次真的有点慌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庄重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不应该啊?
他之前明明已经成功打动了庄重的心才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他的错,都怪庄重!
都怪庄重!是他变了!
察觉到杨陶眼神里的怨毒和不思反省,庄重忽然懂了。
他理解不了才是对的。
因为本质上,他和杨陶就不是一路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庄重心情顿时轻松了一些。
他扭头冲着远处的谢洲的方向微微一勾嘴角,回过头来说话仿佛带着冰刀子。
“这杯酒,我就带走了。”
角落里站着的谢洲微微一愣。
一个男人,笑起来居然还怪好看的?
离开了几分钟的杨信赶过来就听见这句话,他下意识看着那杯酒,又看看庄重冷若冰霜的表情,再看看自家小弟满头大汗的模样。
杨信的心里咯噔一声。
小弟到底做了什么?
不等他多想,庄重伸手拿过酒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
杨信拦都来不及,只能转头去看自家小弟。
“那酒怎么回事?”
杨陶眼神发直,脑子一片空白。
见他这幅模样,杨信心里更加发寒,他用眼神看着杨陶身边的佣人,把杨陶驾开之后狠厉问话。
“陶陶那杯酒怎么回事?”
佣人看着他,眼神恍如大梦初醒。
砰地一声,他捧着蛋糕就跪在地上。
“小、小少爷往里面,下了点东西……”
晴天霹雳!
杨信一瞬间只觉得摇摇欲坠!
那可是庄总!小弟到底想做什么?
杨家夫妇这时候匆忙过来,一看见杨信,语气急切。
“怎么回事?我们刚才听说庄总走了?他不是和你小弟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走了?”
“陶陶人呢?你把陶陶带到哪里去了,今天他可是主角,等会儿我们还等带他出去多认识认识些人。”
杨信拳头攥得发白,声音嘶哑。
“陶陶,今晚就让他休息吧,庄总那边,陶陶犯大错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弟居然敢给庄总下药!
杨家夫妇听了他的话,却有点怒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陶陶和庄总好着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就是,今晚可是陶陶的重要日子,怎么能让他休息呢?”
“就算是陶陶做错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在旁边,怎么也不提醒一下陶陶?他还小,你难道还不懂事吗?”
“是啊,而且陶陶那么乖,怎么会做错事?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招待不周惹庄总不满了?你这孩子从小就不比陶陶乖……”
杨信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爸妈?
您们,在说什么啊?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父母,如此的陌生。
离开宴会厅回到车上。
庄重把酒杯递给司机,“这酒放好,回头拿去检测一下,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司机接的动作顿时变得如临大敌。
里、里面放了东西?!
庄重揉了揉眉心,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他没忘掉一点。
“检测的事情让周特助去做,先回家,你再去打听一下,今天出席宴会里有一个身高一米九的混血是谁家的,明天我要知道他的全部消息。”
司机把酒杯小心翼翼放进小冰箱里。
“是,庄总。”
庄重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手背轻轻搭在眼皮上。
有点凉。
他有点模糊地回忆起,之前触碰到那只手上炽热的温度。
上流社会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庄重在杨家小少爷生日会上甩脸离开的事情才一天就已经传遍了各家,市内有头有脸的人家本来和杨家交好的,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都或多或少疏远起了杨家。
孙都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跑到谢家和谢洲八卦。
“我滴个乖乖,庄重是真的牛逼啊,他好像也就比我们大几岁吧?都还没有表态呢,大家就已经因为这个事开始冷着杨家了,我爸估计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谢洲穿着紧身背心汗湿了胸背,他微微喘气,一边让人过来把他打爆的沙袋再换一个新的。
“你羡慕?那你从今天开始努力,没准你死之前一个不小心也能有这种成就。”
孙都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宁可真笋,还一个不小心呢,我就是再重新从回娘胎重造一回也达不到好吧?”
他一边自嘲,一边盯着看谢洲对着新的沙袋疯狂输出。
忍住?
根本忍不住!
孙都纳闷了,“我说你,你不是都退下来了?你还整天练这个干什么?又用不上了,好好享受做你的大少爷日子不好吗?”
他是真的不懂谢洲。
以前小的时候吧,他们上学那会儿大家都叛逆,这一圈人里就谢洲一个人是乖孩子好学生天天认真背着书包上学去。
到后来,他们中二期过了好歹去学点东西把脑子里的水给挤出去,谢洲反而开始叛逆了!
好家伙,这家伙叛逆起来可和他们不一样,人直接混兵营里去了!
而且后来他多少听人提过,谢洲那是真刀真枪上战场去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反正孙都自诩贪生怕死,真要命的玩意儿,他是不敢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