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韦昭清醒的很,他们属于孤军深入,也就是并州北部大军都被征调走了,而之前铁刃城外一场混战直接让并州北部失去防卫。
正常情况下孤军深入必然伴随着极大的风险,随时可能陷入敌军围困。
所以此时韦昭和吕文焕一面继续围绕晋阳城施加压力,一面安排计划退路,另一面则是积极联系大周北境和河东,沟通援军。
这几天以来,最重要的收获便是,从俘虏口中获取了一个重要新信息,那便是大燕皇帝姜无期御驾亲征,和爱妃冯玉燕亲自来到晋阳行宫,名义上是御驾亲征观战……实际上是消暑散心。
这就让吕文焕和韦昭兴奋了,对晋阳城的围困压力更多了两分,他们八千骑军在这边围着燕国皇帝,就不怕南下的段彝不回兵。
只要段彝撤军回来,韦昭他们的战略目的就算达到了,此次燕军趁火打劫,三路并进的计划就算彻底破灭了。
两人正在商议,外面忽然报到晋阳东面城门忽然杀出一队骑军奔驰而去,已经有两个营的周军骑军围了上去……
韦昭一愣,一队燕国骑军看样子是条大鱼啊,一个眼神示意,吕文焕心有灵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翻身上马点起麾下精骑奔驰而去。
片刻之后,吕文焕笑哈哈地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中年人。
正是燕国车骑将军冯仁杰,冯仁杰也是有苦说不出,前一天姜长宇杀出去地时候那般顺利,到了他这里就是万般围追截杀。
“下面的人都喊他将军,看样子是个人物……”
韦昭走过去凝神审视笑道:“自己说吧。”
冯仁杰置之不理,下一刻韦昭手起刀落砍翻身边另一名俘虏,冯仁杰顿时冒出一身冷汗,但还是缄口不言。
军人,得有骨气!
何况他还是大燕国舅,这般身份岂能出卖燕国。
韦昭也不废话,一刀刺中冯仁杰肩窝,猛地刀柄一转:“说!”
眼神之凌厉让冯仁杰吃惊不小,他是真的服了,没想到眼前这两位小将军看着模样清秀和善,没想到竟然如此手段狠辣。
“小将军、小将军,别转刀柄了……”
冯仁杰吃痛不住,开口求饶,忠君……算个屁。
“大燕车骑大将军冯仁杰……便是我了,此次出城乃是受了皇帝密令,查探泽潞、段公两处援兵情况的……我全说了,小将军饶命!”
韦昭看着冯仁杰的小丑模样笑着问道:“晋阳城中守将为谁,还有多少守军?”
“守将舍弟冯仁英,还有就是殿前和士云和陛下……城中守军不过七八千,其中半数都是并州军和州郡兵,禁军不过四千。”
韦昭点点头,扶起冯仁杰说道:“大燕国舅冯将军,久仰久仰!冯将军应当看得出,现在你的性命只取决于我一言而已……”
“是是是。”
“方才是在哪抓住他的,可有遗漏,可被晋阳城上守军察觉?”
吕文焕摇头:“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跑出去七八里了,如今山林茂密,转过两个弯路了都,城上应当没有察觉。”
韦昭笑着看向冯仁杰说道:“冯国舅可愿配合我拿下晋阳城?”
最和气的语气说出最令人震惊的话,吓得冯仁杰目瞪口呆。
“小将军莫拿我玩笑……”
“拿下晋阳城,算冯国舅一大功劳,另外若是擒获玉贵妃的话……说不定也还大有用处,冯国舅未必没有前路啊。”
这话虽然说的模糊,但也十分清楚了,帮助周军破城说是功劳,但最可能的是冯家三兄妹借着冯玉燕的姿容未必没机会在大周混起来。
冯仁杰能在短时间内风生水起,便是借着冯玉燕的光,再加上他足够伶俐钻营。
冯仁杰一番挣扎之后,狠狠点头:“全凭小将军差遣!”
他心中不难计较清楚,不答应的话现在就得死在这里,若是答应了——眼前的两位小将未必守信用,但终究是个机会,救命的机会,东山再起的机会。
冯仁杰不怕赌,他的一生便是小本买卖靠赌起家的。
“……只是小将军所言,冯某并无意见,但小将军做得主么?”
韦昭转身走向大帐:“点起兵马,准备行事!韦某杜陵韦氏韦昭是也。”
一旁吕文焕像提着小鸡一样捉着冯仁杰笑道:“家父灵州大都督吕进,嘿嘿,这里我们俩最大。”
冯仁杰一时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就是两个二十岁模样的小将追着清河王姜长宇从铁刃城一直到了晋阳城,还让晋阳城惶惶不可终日。
事实摆在眼前,冯仁杰苦笑无言,韦昭和吕文焕的名号他都听说过,都是大周年轻一代的俊杰,声名远播之辈。
可以说是仅次于河东镇陆琨的存在了,当然陆琨年岁三十,比这两位还是成名日久了。
…………
晋阳行宫中。
姜无期按着冯玉燕的肩头,趴在玉体之上磨蹭着,不敢有所奢侈时光,生怕下一刻就没机会与美人共度良宵。
一番激战,大汗淋漓,姜无期胡乱披挂衣袍走到殿内,看向和士云说道:“国舅和清河王可有消息?”
“国舅方才杀出不久,尚未有消息……至于清河王,也没有消息。”
和士云迟疑着说道:“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但讲无妨。”
方才释放了一番,姜无期精神略略好一些。
“老奴以为,清河王踪迹可疑!”
姜无期一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若有所思地凝眉看向和士云,冷笑时说道:“此言何意?”
“清河王出城之时带走了亲信,老奴当时注意过清河王的亲信为数数百,从铁刃城一路败逃到晋阳城似乎清河王亲兵没少多少……”
和士云低头继续说道:“今日老奴和冯将军谈话之时发现,泽潞节度使张士贵乃是清河王妾兄,清河王此去未必会将泽潞军带到晋阳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