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留步!”
宁王刚从武经学馆舍出来,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苏羡转回身看去,贺若云正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也都认识,正是韦昭和吕琦。
三人走到苏羡面前,恭然施礼道:“见过宁王殿下。”
“不必多礼。”苏羡目光环过三人,停留在韦昭身上,并没有询问三人有什么事。
“殿下今日来国子监,所为何事?”贺若云和宁王已是熟识,并无顾忌,直言问道。
“近来北境、西境颇有扰动,朝中已有议论,若是用兵之日,本王少不得得督军出征,故此趁有时间就来此请教邓博士一些兵法问题。”宁王笑笑,坦言道:“你们知道的,依照惯例,大军出征,多由皇子挂帅督军,本王自幼长在京城,还不曾督军过。”
大周惯例,边境镇守将领只准在境内守御,不准私自出征,以防边将为立军功,擅启边衅。
大凡万人以上规模出征,实际指挥由副帅担任,但多由皇室子弟挂帅督军,以保证朝廷对边镇军队能有效施加影响。
如今大皇子肃亲王、二皇子康亲王已在朝中任职,轻易不会出征,若有战事,宁亲王苏羡这个闲人自然首当其位。
韦昭心里暗暗点评,宁亲王身处朝堂之外,吟诗摆宴之余还能想到边境战事,抽时间到国子监来,看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当下韦昭一个眼神示意,贺若云上前靠近宁王,轻声道:“殿下,是这样的,我们三人近来寻了个门路赚些利头,但终是有些人少力微,希望殿下能助力一二,共谋财力,不知殿下可否有意?”
苏羡眉头轻皱,眼神凝重起来,自己需要些财源不假,可问题是什么生意能让你们三家子弟都觉得镇不住?
稍加思索,宁王直接问道:“本王自是有意,可不知是什么门路?”
庭院之中,来来往往的国子监监生众多,四人站在一起颇为引人注目。
“此处人多眼杂,不便详谈,殿下既是有意,不妨移步相商。”韦昭斟酌着说道。
人多眼杂,不便详谈?这是什么门路?
贪图财货,虽为君子不齿,但本王向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况且长安城中,但凡大些的产业,都少不了世家贵族的影子,谁又比谁赚的钱干净?
那就是门路本身有问题了,苏羡微不可见地看了韦昭一眼。
韦昭刚才在邓风林面前的谈吐见识,绝非蠢笨之辈,既然他这样说,不妨听听他们怎么说。
“本王王府距离此处甚近,你们随我来吧。”苏羡淡淡地说道,转身离去。
韦昭、吕琦、贺若云三人互相看看,脸上都露出微不可见地笑意,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宁亲王府,后院凉亭之中。
六月的天,已经逐渐热了起来,院中知了断断续续的叫着,亭中的四人短暂的陷入沉默。
韦昭将自己有石盐矿制盐的方法告诉宁王后,宁王脸上先是掩饰不住的诧异,接着是长舒一口气,脸色稍显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句:“子明,此事当真?”
子明?听到宁王这样称呼自己,韦昭内心不禁得意起来。
“殿下放心,此法是府中管家年轻时游历西域所得,我已经试过了,确实可以制出盐来。”韦昭一边把制盐法的功劳推给韦安,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其真实性。
“既如此,子明就是在担心,制盐引来乔家、陆家、左家的觊觎吧?”凉亭中并无他人,宁王干脆地点明了。
“殿下英明,比起朝堂之上的几家,韦吕两家毕竟还是差得远,若是让他们插手,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韦昭坦言道。
几大世家长于经营,庄园土地也好,盐铁冶炼也好,一旦介入,必是垄断。
而在盐业经营方面,陆家尤其独大,陆家陆琨镇守河东多年,河东解州盐池出产的盐供应了大周一半以上的需求。
况且最近几年,朝廷逐渐加强对盐政的管理,盐铁官营可能只是时间问题了。
跟在陆家身后喝汤,早晚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宁王虽然远离朝堂,但毕竟是亲王身份,和他合作既能保持经营的独立性,又能披上一层保护罩,必要的时候倒向皇室一方。
如此一来,韦家也有余地,操作空间就大得多了。
苏羡稍加沉思,笑道:“韦家真是世代忠良,子明尤其忠孝可亲啊,本王允了。”
贺若云若有所思地问道:“既如此,我等共同经营,该如何处置,可有主次?”
宁王和吕琦一时愣住,多家参与,共同经营在这个时代并不常见,更何况吕琦和贺若云都是个人参与,代表不了吕府、贺若府。
宁王也好,两位公子哥也好,都是伸手花钱的主,谈到具体经营都沉默了下来。
贺若云同志问得好!
“殿下、宝琛、贺若,我有个提议”韦昭适时地开口,打算简单套用合伙人企业的概念。
贺若云弱弱地说道:“我的表字是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