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书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仗着身高腿长从顾泠泠手里拿走了手机,对宋一说道:“你自己好好保重啊,没有你,我们娘俩可是活不下去。”
宋一听到顾泠泠在那边抱怨,“还不是因为妈妈你把洗洁精当成洗衣液……”
这个女人真是……
“顾音书,等我回来发现泠泠少了一两肉,看我不弄死你……”
“嘟嘟”
敢挂宋一电话的,顾音书大概是唯一一个了。
不过此刻,宋一没心情和她计较。
顾音书?
谢初将这三个字在嘴边转了一下,觉得有丝熟悉。
名满京城的那位律师,是不是也姓顾?
“你刚刚为什么偷看我?”被顾音书挂掉电话的宋一走了过来,直接倒打一耙,“好看吗?”
谢初并不打算承认,“……你总是这么自信吗?”
“当然。”宋一疑惑地问,“你难道不自信?不应该啊,你长成这样,你们市局、总队的小姑娘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吧?”
“你也是小姑娘,你有没有被我迷得五迷三道?”谢初反问。
宋一突然凑近,谢初只觉得呼吸一热,微一抬眼就瞧见眼前女孩肤白如玉,眼波如春,越近越摄人的美色,他下意识后仰,听得宋一声音娇软地道:“你心虚了。”
说罢,又重复了一句,“你心虚了就会这样。”
“哪样?”
宋一退回到安全距离,见谢初肤白脸俊,眼尾狭长泛着红,玉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忍不住想撩拨一下,“就是…你现在这样!”
“……”
“好了,”宋一不想欺负病人,“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初深海般的双眸盯了她半晌,缓缓道:“还好。”
“那吃点东西?”宋一笑。
“好。”
宋一打电话订了两份粥,随即又问,“怎么不见你的小助理?”
“他去跑外勤了。”
小刀给他留了言,现在还没新的消息,谢初估摸着那里不太对。
“这样,是去刘大强老家了?”宋一起身推着输液瓶回自己病床躺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不清楚。”谢初偏头看了她一眼,惊讶于她的敏锐。
似乎是为了回答谢初的话,话音刚落,小刀的电话就过来了,“老大,那刘大强果然有古怪,我们之前盯着他的人跟他到了杨子坡,因为怕外乡人跟太近会暴露,所以没进村,谁知他人根本没进屋,连他老母亲也不知所踪。”
小刀站在木屋外,看着那边回来高扬冲着他摇头,便又补了一句,“周围的人也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行,我知道了。”谢初挂掉电话,宋一立即问,“那刘大强没回去?”
“还不清楚,但是他的老母亲不见了。”谢初说。
这里面会涉及到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刘大强暗中回去将人接走了,第二种,只怕刘大强以及他的老母亲都已经遭遇不测。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刘大强一定知道点什么。
谢初仿佛感觉到这个刘大强背后的一张大网,正以他不知道的方式展开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其中,缜密,强大,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或许,他们都是被人接走了。”
过了一会儿,宋一突然望着缓缓滴落的药水喃喃道。
“你说什么?”谢初没有听清。
“没什么。”宋一笑,“粥到了,我去拿。”
……
……
一千公里以外的礃州边线,一辆吉普车如一把匕首般插入礃州腹部,扬起漫天黄土。
车上共有四人。
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男人眉眼处有一道疤,将那憨厚老实的长相逼出了一抹狠厉,他旁边坐的是一位老妇人,两人眉眼处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母子,最里边角落坐着一个压着帽檐,带着口罩,看不清脸的人,甚至连性别也不明。
老妇人年纪大了,这一路颠簸精神不济,在汽车猛地颠过一个小坑时,身形一晃往旁边倒去。
看不清脸的那人迅速抬手扶了一下,老妇人连忙道谢,离老妇人最近的男人问老妇人有没有事,老妇人面色灰如土,强撑着摇了摇头,男人又将水瓶拿了出来,插上吸管:“妈,你喝点水。”
说话间,眉眼间却忍不住打量刚才那人。
刚才那一晃,男人注意到那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分明是外国人的模样,为何这一趟里会有个外国人?
他先前的任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此人是谁?
“前面快到了。”另一个男子看着窗外,眼神露出了向往,“终于快到了。”
男人也跟着看过去,远处白顶圆房已在眼前,他终于吐出那口压在心间的浊气。
这个刀疤男正是小刀一直在找的刘大强,而那位老妇人则是他的老母亲,他特地托上面的人接上了他的老母亲,这一趟颠簸总算是倒头了。
来接几人的是一位中长发男人,眉眼有股异域风,又像是混血,左耳挂了一个黑耳环,看起来不羁邪佞,四肢都缠了绷带,行动间竟未受影响。
风扬起身后那个口罩男的外套,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传来,
刘大强心里微惊,忙低声安抚他正在发抖的老母亲,“妈,你别怕,我在呢!”
三儿皱眉盯着那个外国人,“怎么回事?”
“来的时候遇到了龙溪村的人。”外国人解释了一句,“很抱歉,我马上去处理。”
“啧,又是龙溪村!”三儿不爽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脸色很难看,“行了,这期间你们去那边山里,不要与外界联系,也不要随意走动,别多问别多看,不然小心自己小命。等风头过去了,老大会帮你们重新安排一股身份离开。”
随后又指着那个外国人,“老大要见你,先跟我走!”
“是!”
刘大强扶着他老母亲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个缠着绷带的男人难道就是老板身边的那个三哥?听他的语气,老板回国了?
那,那个外国人又是谁?老板为什么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