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说的什么鬼话!你有一个哥哥和你偷跑进我家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是你哥哥!”
高睿几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女人的身上。只有林怡年发现方念好的眼神变了,就见她双眼定定地看着女人身后的那棵柳树。
林怡年跟随方念好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只有一棵柳树,其他什么都没有。
其实是有的,只是林怡年看不见。
方念好能看见,在中间那棵柳树的树下站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男孩。男孩的眼睛没有眼白,全是黑色,看起来黑洞洞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麻布长褂,头发丝和身上的褂子一直在滴水。
女人被高睿怼得哑口无言。高睿却没耐心。
“快说!你们来这干嘛?”
女人咽了下口水,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妈叫我来,”
见高睿用力地瞪她,她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方念好收回视线,看向女人问她。
“你妈叫你来接你哥回家?”
女人闻言,吃惊地看向方念好。
“你,你,你怎么知道?”说完,她又摇摇头,说道:“不是接我哥回家,我妈说她最近总是梦见我哥,叫我过来给我哥烧点香纸。我们烧点香纸就走,不是要偷东西,你们别报警。”
高睿脸色异常难看。
“烧什么香纸?你哥的坟在这里?当初拆迁的时候,怎么没移走?”
女人摇摇头,回答。
“没有坟,我哥小时候贪玩,和村子里的小孩去河里游泳,结果其他小孩都上来了,他却没能游上来。我们村有规定,这种在外边淹死的小孩是不能带回村子里来安葬的,只能偷偷地埋在外边。结果我妈不愿意,借口回娘家住几天,偷偷地去把我哥挖了出来,带回来埋在我家屋旁的这棵柳树下。这事一直以来只有我妈一个人知道,我也是前几天我妈告诉我了,我才知道的。”
高睿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既然是这样,当年这里拆迁的时候,你妈怎么没叫人把你哥的坟移走?”
“我妈这几年身体都不好,一直在养老院住着,她不知道这里拆迁了。”
方念好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反驳她的说法。
“不,你撒谎。你妈知道这里拆迁了,你也从小就知道你哥被你妈重新埋在了这里。你今晚来这里,不是你妈叫你来的,而是你哥叫你来的。这段时间,总梦见你哥的人不是你妈,而是你!”
女人闻言,身体抖动得像筛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方念好阴恻恻地朝她笑。
“当然是你哥告诉我的啊!”
说完,方念好不再看被她吓破胆的女人,转头看向站在柳树下的小男孩,继续说。
“当年这里要被拆迁时,你妈就让你把你哥迁走。可是你怕开发商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愿意征收你的这块地,或者你怕开发商不愿补那么多钱给你,所以你隐瞒了这件事情,你没有把你哥迁走,却骗你妈已经迁走了。”
女人闻言,面如土灰,承认道。
“我妈上个月已经走了。”
女人的这句话说完,站在柳树下的小男孩滴的水更多了,这水都是从他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跑出来。
方念好看向站在柳树下的小男孩,对他说。
“看在你没有主动害人的份上,我帮你开条黄泉道,渡你去入轮回吧,你可愿意?”
小男孩摇摇头,拒绝。
方念好皱眉,问。
“那你想干嘛?继续待在这里?柳树一坎,你没了庇佑,你的魂魄早晚会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