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明又凝视着死者的面颊,说:“凶手在杀死受害人之后,甚至一度想毁掉死者的脸,只不过做到一半就强行忍住,因此只在死者的面颊侧面留下了不怎么清晰的伤痕。凶手这么想毁掉死者的脸……可见对死者怨恨之深。”
他转向严道森:“死者的房门没有撬过的痕迹,这说明凶手和死者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或者说两人原本就认识。死者在独自一人在家的情况下允许凶手进屋,说明对凶手非常信任。”
严道森追问道:“可房间的窗户不是被撬开的么?”
“死者居住的是水岸华庭小区,楼间距很小。我记得这个小区的相关报道,说如果对面楼上的邻居在阳台打哈欠,连嘴里有几颗牙都能看清。如果在这种小区明目张胆地撬窗进出,太很容易被人发现了。凶手把窗户撬开,只是为了制造误导。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进屋,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从门口离开,没必要撬窗逃走。”
他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胸衣,说:“死者身上穿的是非常古典的系带式胸衣,穿起来比较麻烦,凶手和死者的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从内衣带子打的绳结来看,凶手甚至知道死者的胸衣带子平常系到什么位置。根据之前的判断,这件胸衣是凶手亲手为死者换上的,除非在死者生前为她系过胸衣带子,否则很难系这么准,还把绳结打得这么好。”
他又转向严道森:“死者在当地有其他亲属吗?”
严道森摇头:“没有。根据调查,她无父无母,还是独身。之前有个男朋友,已经在前年分手了。”
唐宋明点了点头:“应该调查一下死者的室友。”
严道森质疑道:“可死者的室友就是报案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啊。”
“正因为这样,她的嫌疑也最大。不能因为她是报案人,是死者的室友,就忽略对她的调查。”
唐宋明顿了顿,问严道森:“我的判断正确吗?”
严道森拿过资料,递给唐宋明:“你的判断基本正确。经警方调查,死者唐某因长相秀丽,平时有很多男生追求。唐某的室友廖某原本有一男友,男友经常来看望廖某,并喊上唐某一起吃饭。后廖某发现该男友喜欢唐某而疏远自己,廖某因而生恨,开始与唐某爆发口角冲突,案发当晚,廖某收到男友发来的分手短信,情绪波动很大,她认为唐某主动勾引自己的男友,于是就跑到唐某的房间,把熟睡中的唐某弄醒,唐某因连续加班,非常疲倦,加上廖某喊醒她的理由非常荒唐,就忍不住骂了廖某两句。而此时廖某已经濒临失控,在被唐某骂了之后,她就冲出去掐住了唐某的脖子,并将唐某扼死。唐某死掉之后,廖某仍觉得不解恨,就拿过房内的水果刀,在唐某胸口处戳刺。为了掩人耳目,廖某伪造了现场。”
唐宋明点了点头,问道:“廖某是左撇子吗?”
严道森答道:“是的。而且,廖某以前是省队的柔道运动员,力气不小。案发时,她先发制人,用了柔道中寝技的一种技术,把唐某的半边身子锁住,并扼住了唐某的喉咙,这就导致唐某只能用一只手臂反抗,并且无法挣脱,继而在短时间内死去。”
唐宋明默然。过了好一会儿,他重新拉起白布单,遮住了死者的脸。
“教授,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我们能赶紧回去么?我想休息一下。”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
头顶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唐宋明向门口走去,严道森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