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苒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浑身如同火烧一般,她紧紧的蹙着眉头,羽睫轻颤,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紫檀古木的大床,正上方悬挂的,是粉红色的窗幔,这……是沈墨苒出嫁前最喜的颜色。
沈墨苒捂着剧痛的脑袋,微微转头,环顾整个房间……这是……她出嫁前的闺房?
“我不是死了?”沈墨苒慢慢的坐起来,浑身燥热难忍,她想要倒一杯水喝。
突然,沈墨苒的身子猛的僵住,余光扫到,她的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轻呼一声,沈墨苒下意识的后退一些,仔细看过去,却是更加惊讶!
眼前的男子俊美无铸,剑眉微蹙,这张脸,便是化成灰烬,她都认得,这是自己倾尽所有都爱得不得的人啊。
只是……她和皇上为何会在她曾经的闺房?她不是应该死了吗?即便是没有摔死,也应该被斩首了才是啊?
“皇上……皇上您醒醒……”沈墨苒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反应便是要问君翊严,然而,君翊严似乎是睡的很沉,沈墨苒推了他几下,都没有动静。
身上燥热的感觉袭来,沈墨苒眸子一凛,她这是……中了情药?
这些年来,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为了做一名合格的皇后,为了能配得上君翊严,原本因为当家主母苛待而什么都不太会的她在嫁给他之后,苦练宫中礼仪,苦研琴棋书画,甚至后来,她还跟着鬼医学了医术。
所以此刻,她一下子便能知道,自己是发生了什么。
沈墨苒蹙眉,忙上前去给君翊严诊脉,果然,君翊严也同样中了情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想要陷害她?还是有人想要陷害丞相府?
只是现在,她已经是死罪了,她最大的敌人也只是沈轻柔而已,沈轻柔怎么会陷害自己的娘家?
若君翊严还是太子,说有人要陷害他也还说得通,只是……他已经是皇上了啊,谁还能陷害他?
沈墨苒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想到了许多种可能,但是没有一种可能是可以说通的。
沈墨苒一边苦思,一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当看到自己的梳妆台的时候,沈墨苒顿时怔愣住了。
陈旧的梳妆台上,寥寥无几的放着几根发簪以及一套已经很是陈旧的首饰,而沈墨苒的目光,却是定格在了一支白玉发簪上,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这根白玉发簪,本是沈轻柔送给她的,也是她极其喜欢的一支发簪,她一直都视若珍宝,直到跟鬼医学医医术,鬼医第一天便将这白玉发簪摔了个粉碎,那时候她才知晓,原来这发簪中,竟然是有慢性毒药的,她之前身体一直不太好,脾气也经常不受自己控制,便是因为这毒药的关系。
沈墨苒眯着眼睛,这发簪早应该被摔碎了才对,为何现在……
突然,沈墨苒瞪大了眼睛,她猛然回头,看向君翊严,还在睡梦中的君翊严此刻还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
沈墨苒快速的翻身下了床榻,跑到了梳妆镜前,果然如她所料,镜中的自己还是二十岁的模样,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细长的凤眉,一双大大的眼睛如星辰皓月一般,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她的容貌,其实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摸着自己的脸,沈墨苒笑了,笑着笑着便又哭了!
上天真是待她不薄啊,她死了……她也没死,她回到了自己二十岁这一年,这自己人生大转折的时刻……她竟然……重活了一世!
上一世的今日,她跟君翊严便是因着双双中了情药,有了夫妻之实,君翊严本要纳她为妾,但是太上皇插手此事,所以最终,她顺利的成了君翊严的正妃。
她本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优秀,便能让君翊严承认自己,却是没想到,她无论多么优秀,无论多少人称赞,君翊严都从不肯承认她半句,甚至之后便根本没有再碰过她。
如今,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她自然是不能枉顾此生了,该报的仇,她要仇!该护的人,她要护!至于该断的情……自然也是要断的!
正在铜镜前默默立下誓言的沈墨苒没有发现,床上的君翊严倏然睁眼,一双眸子通红,眸中满是情欲,见到梳妆台前的沈墨苒顿时冷笑一声:“沈墨苒,你竟然敢给本殿下药?你当真是要自荐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