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向右的晃动,她忙坐稳,怕咬到舌头似地闭起嘴,这个家伙,真的在若无其事地超车,还以为他一定是“安全第一”的那类人!
不对,陈尧从来都不是那种人,那种形象只是错觉而已,他其实是个危险的人呢,再认识不到这点的话,那一个月的日子就白搭了。
“真的只是过敏而已。”她坐稳,小声地作最后一次强调。
是是是,只是过敏,她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了!陈尧心头鼓动,竟有些想笑,看她恼怒着又有点委屈地缩在后座,红肿的眼睛有着不认输的倔强,嘟起的嘴仍在无声地为自己争辩,这副惨样该怎么说呢?真是太可爱了。
他提起唇角,心中一片黑色的墙漆就那样脱落了下来,为什么不是她就不行?说到底,因为季琉璃是独一无二的啊。
口中总是吐出恶毒的话,行为也可恶任性之极,多少次地把他逼到绝路,让他气到失去理智,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能够真心为别人的喜而喜、为别人的悲而悲,她的欢喜和悲伤都是那样真实,才能那样地将他吸引,让他亦被感染。
她说不喜欢狗,那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她就那样哭着跑了来,用奢侈的名牌外套包裹着那只肮脏的野狗,忘记了自己有严重的过敏,甚至也忘记了他是她最不该找的人。
一时的开心到此为止,他镜片下那双锐利的眼始终盯着后座的季琉璃,但她也始终压低了头,让他感觉出她的刻意,原来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呢。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说。
“不要。”
“为什么要来找我?”吵杂的高速公路变得安静起来,“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先去医院吗?听你的话也不是不知道这点。”
“当然了,你真以为我是笨蛋啊。”她小声反驳。
“那么,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她那么担心那只狗,却没有想到要去医院,而是来到了唐家,而且明明来到了唐家,她要找的人却不是唐明轩,而是那样大声地、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季琉璃一时语塞,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她知道那个答案的,在种危机的情况下,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知道应该先去找兽医的,又不晓得哪里有兽医院,她好怕因为自己那只狗会死掉。
但那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陈尧……
在心里乱成一团的时侯,她只想到了他,好想见到他,光是想到见他一面,她就快要心痛得哭出来,像是被鬼上了身,不知怎的,车子已经向着他所在的地方开了过来,当她再有意识时,他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可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告诉他?说她来找他,是因为脑子里只想到他,说只有他才能让她安心……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对他摇尾乞怜一般,是在说她多么地需要他、多么地渴望他,是在说她季琉璃其实是多么的可悲。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难道他会告诉她“我好高兴,退休后和我一起回家乡过田园生活吧”,他当然不会这样说,而且他会不会相信她的话还是一回事,也许这在他看来,又是一场低劣的诱惑游戏。
如果再被他瞧不起,她真的会一蹶不振啊。
“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