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原来是这样卑鄙的人,为了得到她做出这样卑鄙的事,原来他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渴望得到她,得到那朵高高在上的玫瑰。
“喂,你没事吧,发什么呆啊?记得帮我把礼物还给季小姐,本以为是普通的慰问品,打开一看竟然是宝石,拿着都会手软,要是收下的话,手大概会烂掉吧。”
“也许让她赔偿医药费还比较好。”
“算了吧,想到那位小姐的大手笔,我的心就发颤!比起这些,她肯低头认错的心意,就让我十足感动了。”钟予燕像是想到了那时的情景,很伤感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真是的,还想说也许能成为朋友。不过那位季小姐,倒真的是个美人呢。”
“那是事实。”一般人第一眼就能明白的事,不用特地说出来。
钟予燕抬眼看他,又叹了口气,“不过,脾气似乎有点古怪……”
“那也是事实。”稍微相处就能明白的事,也不用特地说出来。
钟予燕看他为此头疼的样子,嘻嘻地笑了出来,“不过就算如此,你还是要去追她吧,比起脾气古怪,你也不输人呢。”
“是啊。”就算是毫无用处的、就算是让她觉得碍眼的行为,他还是要去。
不能让她单独回到那座大宅,他就只是这样觉得……在一个月期满前,他都还是她的管家,他对她所做的事,并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但他必须回到那里,承受她的冷落或是奚落,就算她要他离开,他仍要待到期满为止。
他不想他们之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若是以逃离作为结束,只会让人心里空荡荡的,想要她忘记他,就要有始有终。
那之后过了二个星期,陈尧已经“有始有终”地离开季家好一段时间,他当然又回到唐家。
他走的那天一切如常,季琉璃喝着红茶,翻着当季的时装杂志,他提着行李和她道别,她一如既往,一副巴不得他快点消失的笑脸,对他甩了甩手,于是他走了。
这样才对,走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自从季琉璃回了家,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那种复杂的表情消失了,她又变回了那个女王,他将给钟予燕的礼物还给她,她便接了过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也再未提起过那次冲动的旅行。
那时他就明白了,季琉璃并没有恨他,他不值得她恨,连讨厌也称不上,她只是想忘掉那件事,她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能让她想起那件事的他快点离开,他配合她,让那平和的假像维持到了最后。
陈尧突然觉得鼻梁上的眼镜好沉,沉到一直拉着他的头下坠,他仿佛下刻就要撞在地板上,撞得不省人事。
冒出寒汗,在那眩晕感来临的前一刻,他忙扶住眼镜,那有些慌张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是一切很正常,只有他知道自己惊险地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