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大概就要死在这儿了,心头升起浓烈的不甘,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光球可供他恢复体力和伤势。
但还不能这么早就放弃,李澄咬咬牙,用铁骨朵仍然一下一下的朝远方爬行过去,徒留身后的赛尼在烈火中化为焦尸…
在黑烟中辨认出方向,李澄不断划动着双臂,只要爬出这个烈火窜绕的地方,或许在哪里藏身还能有一线生机。
“呦,我们的小猪猡在这里啊?”
耳边听见不太悦耳的声音,李澄惊悚的发现前面的路口站着的正是他挑衅过的戈达,此时后者正悠哉快意的看着狼狈的李澄,不紧不慢的把机械弩对准了他。
李澄连忙闪躲,双臂猛地施力将自己的身体侧翻,虽然堪堪躲开了弩箭,他也因为措不及防手臂脱力,而另外两个弩手也搭上了弩箭,对准他扣动扳机。
完蛋了!李澄绝望的看着两支弩箭直挺挺的飞了过来。
“呃…啊啊!!”
弩箭穿透了肩膀和小腿,肩膀倒还好,很奇怪的居然没有太疼,小腿先是一阵彻骨而来的冰凉,但随后袭来的剧痛差点没让他当场昏厥。
骨头…骨头似乎裂开了!
绝望感淹没了全身。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小腿被弩箭牢牢的和地面钉在一起,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等于死亡。
“嗯…?”
“不对不对,你不是这里的绿皮杂种哼?”
戈达端详着李澄因痛苦和愤怒扭曲成一团的脸,有些戏谑:“看啊,这不是个当地的绿皮猪猡。”
其他人也很是惊奇,不过随后就被更上一层的虐杀欲望给取代了,一个一个全都不怀好意的盯着李澄的各个部位,令人毛骨悚然。
“应该是个感染者吧?敢和贩奴公会抗衡,只有感染者的脑子才可能坏到这个程度!”
“哈哈哈哈…!”
没功夫听他们在那瞎扯淡,李澄咬牙伸手去拔腿上的弩箭,但是剧痛让他浑身涌出一层冷汗,手臂也软软使不上力。
“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去喂地觅兽!”一个贩奴猎手走了过来,冷不丁的用铁锤打了过来。
这把镶铁的棒槌砸了过来,正中他的肩膀,李澄吃痛,心中的暴怒促使他用另一只脚踹了回去。
“哎呦!你敢踢我?”弩手被踢的摔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澄。
“哈哈哈!别被杂种给踢死了,萨弗拉小子!”其他人吹着口哨,像是在观赏着有趣的斗兽赛。
眼前的萨弗拉变得暴怒而野蛮,一次次抡下的铁锤让李澄几乎失去知觉,砸碎秸秆铠甲,每一次攻击都能带起蓬松的血雨。
李澄两眼血红怒吼着,用拳头一次次挥击着,拼命的打法还真的有效,几乎把那萨弗拉人的绿色斗篷都给扯掉了,活生生的用巨力扯到身前一顿暴打。
萨弗拉人逐渐被李澄暴力的打法所震慑住,这小子甚至野蛮到用牙齿咬了上来!
谁知道他是不是感染者?!
“啊啊…首领救命!这个杂种疯了!”
戈达闻言表情沉了下来,阴狠的瞪着萨弗拉:“废物东西,连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都打不过!”
无趣的朝几个弩手挥了挥手,其他人会意,端起弓弩一齐瞄准了厮打在一起的两人。
“公会不需要这种废物!”
李澄尽力的保持冷静,他在寻找着这个人的光球。左顾右盼半天没看到,终于在把他拉过来之后,在他的背后发现了那颗漂浮着的光球。
那是黑色的,暗浊如同污水一样的光球。
李澄不屑:“还和你挺配的。”
总之怎么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试一试这个光球捏碎后会怎么样!
李澄直接向前探出身子,握住了那颗黑色光球,同时弩手的弩箭也射了出来!
“啊!”
萨弗拉人挡在了李澄前面,他反而为李澄吸收了不少火力,弩箭把他射成了刺猬,而他的光球同时也被李澄捏碎,双层打击下,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热量,痛感在缓解,令人沸腾起来的力量涌了上来和之前别无二致。
捏碎光球后明显感到了身体不同寻常的变化,无数这个人的记忆也浮现在脑海中,李澄略带好奇的浏览着,感到的却只有坠入冰窟中的寒意和愤怒。
这一次的信息全都是杀戮。
不是正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这就是这群人所有的所作所为,再无其他。
不知道在这茫茫密林之中到底有多少阿达克利斯惨遭毒手,残害当地人已经成为一种扎根在骨子里的行为。
绑架和暴力衍生在密林中的每一处阴暗角落不为人知,令李澄揪心的是,他们是第一次踏进这片土地。
无耻,太令人作呕了,李澄的怒火几乎已经遏制不住要将他整个人炸裂。
这些鬼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剥下人皮,剜出心脏这样纯粹的施虐行为屡见不鲜,仅仅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变态欲望,管他们叫披着人皮的野兽要恰当的多。
记忆中的最后一个信息告诉李澄,他们依然是萨尔贡贩奴猎手…到此为止,光球的吸收作用结束了。
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不少,腰部似乎已经恢复过来。身体也有些力气了,李澄迅速调整状态,把弩箭从小腿上拔了下来。
戈达诧异的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李澄突然活生生自己拔出弩箭,又仿佛没事人般站了起来,怒视着自己。
“哼…?”
从中抓住了一丝半点的痕迹,戈达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勾出微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