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克里斯没有喊他的名字，而是将他的名字换成杰伊这个昵称，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而现在，他只觉得这个名字让他心脏痛到了极致。

……

“嘿，克里斯，你有空吗？”杰森低落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让忙里偷闲接电话的克里斯稍稍愣了下。

“稍等，我接个电话。”克里斯朝身边的人会的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

身边的人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在，杰伊，你怎么了？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开心？”

勺子搅动咖啡，褐色的粉末逐渐和透明的水融合成一体，散发出可可豆烘焙过的香味。

“没有什么，我只是跟那只老蝙蝠吵架了。”

杰森的声音带着烦躁，他发脾气似的踢飞了自己脚边的石子，然后看着那颗石子被哥谭湾的海水吞没。

“你们又吵架了，这次是因为什么？”克里斯看了下手里的咖啡，又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瓶牛奶，轻轻的倒进去一部分，浓郁的可可香立刻被冲淡了不少，牛奶甜甜的味道与咖啡的苦味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还是和之前的差不多，昨天夜巡他又说我下手过于重了但是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只是轻伤，是没有办法给这些人涨教训的。”杰森的想法一直很简单，那就是给这些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打断他们的肩胛骨，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无法继续作恶，只有让他们回想起自己做过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们改过自新。

克里斯喝了一口咖啡：“其实我很赞同你的意思，只有把他们在别人身上做过的事，在他们身上重现一遍，他们才会知晓自己犯下的错到底有多荒唐。但是你懂的，蝙蝠侠这个人的执拗与坚持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没有人能改变蝙蝠侠，哪怕是他自己。

听筒另一头陷入沉默，杰森盯着哥谭的海面看了许久，才沉声开口：“我找到了我真正的生母资料了。”

一开口就是个惊雷炸响，克里斯喝咖啡的动作一顿，有点不敢置信的反问：“等下？生母？等下凯瑟琳女士难道不是你的母亲吗？”

“不要那么惊讶，凯瑟琳确实是我的母亲，她是……她是威利斯的第二任女友，而我，是威利斯第一任女友所生的孩子。”在谈及父亲的问题上，杰森总是用威利斯这个名字含糊过去，在外人面前，从不在提及他的时候称呼他为父亲。

脑海中关于威利斯的印象很少了，杰森时常在想，威利斯是爱他的，只是这份爱早早被生活压垮，被压的还剩多少呢？谁知道呢。

自从他懂事起，家里就时不时的发生争吵，盘子摔碎的声音总是能在他的耳边炸开，半夜惊醒都能听见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哭泣。

他将自己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年幼的他也曾经祈祷过上帝降下奇迹，但是，什么都没有来，什么也没发生，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互吵架。

他放弃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明白了，上帝什么的不存在，在此世间，唯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直到他父亲被押走，杰森才知道，原来威利斯为了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杰森这才明白，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失望，没想到，原来自己心里还爱着这个人，还没等到他出狱，就接到了威利斯死亡的消息。

凯瑟琳哭了很久，杰森自己都哭的不知所措，更别说如何去安慰母亲，他只是任由自己被凯瑟琳抱着，任由她的眼泪将自己的衣襟打湿。

他可真是个混球！

杰森时不时这么想着，这个男人害得母亲流泪，日渐消瘦。

但是，尚且年幼的他，还能做什么呢？

克里斯那边有东西被翻动的声音，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所以，你想找她吗？”

“是的……我想见见她……”只是，她还愿意见我吗？她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吗？

“我陪你去，什么时候出发？”

“呃，明天……？”杰森也还在考虑要不要叫克里斯一起去，毕竟他才找到工作，这没多久就要请假，真的不太好。

“可以啊，我这就去请一周的假期。”

“不太好吧？刚找到没多久就请假一周？”

克里斯一脸无所谓：“没事，大不了被开了呗，你的事最重要。”

杰森哽了一下，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谢谢你……克里斯……”

“没事没事你可是我弟弟啊！就这样说定了，我今晚就坐飞机回哥谭。”

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杰森嘀咕了一句“我才没有答应当你弟弟呢”，顺手打开了群聊通话，果然迪基鸟这个家伙在刷屏

迪基鸟上线了

迪基鸟嘿？有人在吗？

迪基鸟你们还记得吗？三天后是布鲁斯的生日。

迪基鸟：哈喽？

迪基鸟：有人在吗？

傻狍子上线了

傻狍子：我在哦理查德。

傻狍子：布鲁斯生日啊？我看看准备什么好呢？

傻狍子：我和杰伊做点蛋糕怎么样上次杰伊做的蛋糕可是阿福亲自交的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