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隆以为她是终于老实了,不再反抗,但事实上,温珞辞只是在屋内恢复内力。
这让络腮大汉也省心省力,自己终于不用跟着准夫人到处乱跑了,虽然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个村子,待他确定温珞辞不会出这个门了,便离开了她的门。
明日便是成亲之日,温珞辞发动内力,只觉经脉中有一股暖融融的气流正缓缓地顺着血在血管流的方向流遍全身。
这是十分熟悉的感觉,她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放在腿上的手腕一转,将气收回体内,嘴角微挑,露出了得意之笑。
她的身上现在暖融融的,这几天没有内力加持,温珞辞明显感觉自己的体温下降,不再像以前那样抗冻,这里又没有火盆,每天被窝里都冰凉。
她点燃一根蜡烛,站远了些,一抬右手,将内力逐渐聚拢到右手掌心之处,忽然朝烛芯推去,顿时一阵掌风带着聚集的内力飞去,蜡烛被灭掉只在眨眼间。
温珞辞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顿时有些失而复得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络腮汉子早不在自己门口守着了,她并不怕别人听到。
按照这个速度,在明日前,定能将全部内力恢复。
到时候,就算全寨的山贼都在,她也定能将这场成亲礼搅作一团。
此时有人敲门道:“夫人,您要的香大当家的已经命小的拿来了。”
温珞辞放下眼中的戒备,伸手接过被纸包好的香,说了一声“多谢”,十分利索地关门,转头回到桌前。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打开纸包,低头轻嗅,果然还是夹杂着药香。她用如葱的指尖轻轻捏起
一点,看着颜色不均的香料,冷意顿时上了眉头,她暗自冷笑,眼前闪过一丝精明和狠厉。
就这么急吗?连药和香都不拌匀一些。
潘隆,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在意,那也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温珞辞将纸包重新塞回了怀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二天傍晚,太阳已经西斜,温珞辞寻了一把梯子,不顾他人阻拦,愣是上了房顶,吓得一众山贼以为温珞辞要自杀,连滚带爬地去找潘隆汇报此事。
大惊小怪的,她对此表示无语,要不是要在他们面前装作自己没有内力的样子,她其实可以直接飞上房顶。
潘隆以为她真的要自杀,吓得赶紧跟着山贼来到温珞辞所住的房子前。
“你赶紧下来,危险!”
温珞辞毫无表情地只低头瞥了一眼在底下焦急仰望的潘隆,并不搭理他。
这是个极好的适合远眺看景的地方,今日的阳光甚是温暖,大概也就只有山里会看到这样的阳光了吧,这令她想起了天乾山,明天就要离开了,又要回到那个充满压抑和血腥的江澜。
温热的阳光洒在她的周身,像是给她渡了一层金边,温珞辞望着天边如红绸般微微抖落的夕阳,樱唇轻启,浓密的睫毛轻颤,盈盈的笑意如正在绽放的娇艳玫瑰,将房檐底下的山贼看呆。
众人一时无言,都怔怔地望着房顶上的仙女,眼里尽是虔诚不掺杂任何污秽。
温珞辞坐在房檐上无视底下人,远处的山连绵起伏,郁郁青青,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期待着什么,想看见某个策马奔腾的身影。
她忽然鼻头有些发酸,眼神的清澈中有些动容。
潘隆见她好像已经入了迷,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她要自杀,双手环胸,十分好笑地看着她:“以后像这样的景色有的是,有你看的。”
天边的颜色逐渐加深,周围所有的事物开始变暗,温珞辞的目光并不因此而偏移半分。
“以后,这么美的样子,怕是永远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