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孩子换的荣华,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殿下不必去关心一个外人。”安隽把药向前推了推。
“我不是关心她,我只是可惜。”
“殿下,为叶言安计到这个地步,真的值得吗?”
“安隽,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值不值衡量的。想开了,想通了,爱恨烟消云散的那一刻,留下的,可能就是自己最挂念的吧。”
“可殿下如若不是他,您不会成今日这幅样子的。”安隽眼神一紧,愤恨之色溢出。
“可惜没有如果了。”苏承楹起身,冲安隽粲然一笑,随即将药倒入了盆栽里。
安隽抬手,随即又缩了回去。
他低垂着头,不忍道:“殿下是真的听天由命了吗?”
苏承楹甩了甩碗,垂眸浅笑:“生死自有天定,何必以人力强行干预。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安隽眸子里的哀痛一闪而过。
“对了,舅舅和俪姨还好吗?”
安隽手一顿:“还好,我今日还会去给俪姨看诊。”
“费心了。”
“殿下,真的打算困死在这地方吗?”
苏承楹叹了口气,苦笑道::“想不想的,我怎么走呢?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活成什么样子都好,只要剩下的人可以好好活着。”
“这就够了.....”
她好似心满意足般的点头。
走到了这一步,她真的,已经不再求什么了。
自己怎么样都好,只要他们好,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宽宥。
“那殿下,本心愿意走吗?”
“我一直,都很想走。”
想要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要逍遥在青山绿水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娇娇儿。
“殿下,一定会得偿所愿。”
“想想便是了。”
苏承楹淡笑的看着安隽,轻声道:“安隽,赵泠她年岁也不小了。我还是那句话,愿不愿在你。”
安隽容色未变,沉声道:“臣也是那句话。”
“那,便不勉强了。”
“不过啊,安隽,我死后,做回齐隽吧。”
“你已经足够好了,值得姑母为你骄傲了。”
“不要再,困住自己了。”
安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收拾药箱。
没有什么可以困住他,除了那份执念。
“殿下,天色不早了,您注意身子。我先行一步就幽荳山看诊了。”
“天黑路滑,小心些。”
从出门到上山,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不知为何安隽却走了整整两个时辰。
“安太医。”
安隽低身还礼,随即将药箱里的物品一一摆放了出来:“不知俪姨如何了?”
李琂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还是老样子,半夜气喘不顺,有时低咳泣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安隽看诊后齐俪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身体也每况愈下。
而安隽虽说平和,却再也医者仁心的慈悲,隐隐透出来的是功利。
就像是在谋算什么。
“这边走。”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