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莉的异常被克鲁鲁和安克逊忽略了，两个年轻的男人争辩着，吵闹着，互相推搡，最后大打出手。事情的演变超过了碧莉的想像，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扭打入了书架背后，消失在视野中。

忽然间，图书馆好似只剩下她一人了。

手中的秘仪不停地闪烁光芒，扭曲的文字不断地浮现在秘仪上。阴冷潮湿的气息充斥在碧莉周身，她脖颈一凉，似乎有人在她背后对她呼气。

“你们……你们哪里去了……快救救我……”

碧莉不敢动弹，她也不敢回头。有一只毛绒绒的手在抚摸着她的头顶，细长的毛发摩挲过她的脸颊，痒，发麻，寒冷。

那只手的力量越来越重，指甲缓缓刺入头皮中，好似要挖出什么东西一样。碧莉看见自己头顶的栗色秀发正一根根脱落……

是什么东西……？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掏出自己准备好的咒文书。不……她尝试缓缓掏出咒文书，可她一时没有抓稳，厚重的咒文书哐当一声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那只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几秒钟后，它消失了。

碧莉用鼻子细细地吸气、呼出，大气不敢出。她如同僵尸一样呆呆站立着，瞳孔扯到了眼眶边缘，她想知道那个毛绒绒的怪物走了吗？

是咒文书把它吓走了吗？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她好像活下来了。

就在碧莉不知所措时，书架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克鲁鲁……”看到对方的面孔，碧莉终于哀鸣出声。

克鲁鲁表情严肃，双手沾满鲜血。只有他从书架后走出来了，安克逊不见踪迹。

看到这一幕，碧莉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边的话语戛然而止。

克鲁鲁浑不在意地伸手想抓住碧莉的手：“走吧，我们去找你姐姐。”

“安克逊呢……你把安克逊怎么了？”

“他摔倒了，晕过去了，只能把他安置在这了。”克鲁鲁面无表情。

不知哪来的胆子，碧莉探头想要去看一眼书架后的世界。

克鲁鲁的身躯挡在她前面：“不要看。”

“克鲁鲁？”碧莉眼中全是困惑与恐惧。

书架后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色。就是红色。

鲜血的红色。

肉体的红色。

稀碎的红色。

红色。

“不……”碧莉倒退着，口中无意识地喊着不。

克鲁鲁步步紧逼，一把拿过她的手腕：“不什么不？……碧莉科勒林，你不是要找你的姐姐吗？为什么不继续走？”

“放开我……克鲁鲁，你这个杀人凶手……”碧莉精神有些崩溃了，她大喊出来。

“找你的姐姐！找你的姐姐啊！”克鲁鲁的语气也瞬间暴躁，他狂吼出来，“不是要找你的姐姐吗？！不是一直吊着我们两个吗？！不是把我们两个当仆人耍吗？！怎么不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碧莉摇头，发卡脱落，披头散发。

疯子。女疯子。

克鲁鲁的吼声中不知为何，带着绝望的笑意：“快走吧快走吧你姐姐在四楼等你呢！我们一定可以团聚的！快来啊快来啊！”

疯子。男疯子。

名为疯狂的因子沁入空气中，被他们吸入胸腔中，发酵，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