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白子鸿感觉自己正躺在极高处,这才能将它看的这般明了,银铃声不绝,白子鸿却未感受到一丝凉风。余光中兀的多了一人衣摆,白子鸿坐起身想要看看来人是谁,却不能回头。“你怎知我念着你。”白子鸿感觉是自己开了口,可是他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又如何说得出的这般亲昵的话语。寂静以答。那人明明在身后,白子鸿有直觉他说了话,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别与我拿心有灵犀作解,你总能找到我,我该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藏了……”藏了什么?白子鸿只知是自己的嘴在一张一合,如今却也听不清自己说的话了。可就算这样,自己却像是得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一般莫名心安。也就这么一人立、一人坐,静静的赏着夜幕中的孤月轮,互不打搅。
“子鸿,该醒醒了。”
白子鸿听见的这句话是魏郎的声音,以为是魏郎在自己身旁唤自己,可睁开眼后却是何以归在自己身旁。
“子鸿,快到白府了。”
何以归示意自己整理着装,白子鸿却揉着惺忪睡眼耍赖说再睡一会。何以归看他酒劲消了,便也不强求他清醒着,毕竟有月麟香在,他终究再睡过去。何以归将他的羔裘系好,等着芙蓉告知已到白府。
“世子,三公子。”
芙蓉小声的提醒让白子鹄和何以归从各自沉沦的事情上回过神来,何以归又试着叫醒白子鸿,却发现他已经睡沉。何以归让白子鹄先下了车,自己再架着白子鸿出了帘幕。他并未将白子鸿交给仆从,而是比他多下一级阶,将白子鸿背上进了白府。白子鹄去向母亲梅娘报平安,而何以归则背着白子鸿先回他的西苑。何以归步伐稳健,心中只道白子鸿比自己想象的轻,但芙蓉却担心自家公子,一直在旁扶着。西苑较白子鹄住的东苑远些,芙蓉屡屡提议让自己换着背,免得世子累着。
“我早将子鸿看做亲弟弟,背他回屋是尽我的兄长之责。”
何以归让芙蓉先一步回屋去把炭火点燃暖暖屋子,芙蓉见拗不过世子只好按他吩咐先一步进西苑,廊上便只剩下何以归与白子鸿两人。
“白子鸿,如若当初没有那些事端,我或许会在你身边真真正正地庇佑你。”
不多时,何以归将白子鸿送回西苑。他虽然知晓白子鸿睡得沉,但还是小心翼翼将白子鸿放回床上,芙蓉也已打了水为自家公子洁面。何以归又看了几眼床上酣睡的白子鸿,转身出了他寝室掩上了房门。
廊上的梅花已经过了花期,何以归想见的梅花却依旧在那。他不知道被天道垂怜究竟是好是灾,但能让那人见到他未曾也未能见到过的亲人,便已经是天道荣宠。何以归在廊上放缓脚步,稚气未褪的声线里藏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情与惆怅。
“怅望梅花驿,凝情杜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