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童朝不远处一指,那里都是卖鸡鸭禽类的小摊,对二婶说:“婶儿,我就去那边卖獐子,卖了就来找你。”
二婶答应了,又嘱咐她卖东西要注意什么,别被人诓骗,也别太胆怯,要大着嗓门吆喝,这样才有买主上门。
顾童一一答应了,在十字路口将獐子摆了出来,她周围都是摊贩,异常拥挤,她小小一只背篓,人家都不知道她是卖什么的,在那儿等了半天,无人问津。
这可难不倒顾童,她找到一块木板,又各种卖萌撒娇,找一位算命大爷借了支笔,在木板上写:邙山土獐,肉质鲜嫩,补气养血,胜过良药。
写好后,她又仔细看了看,字虽然丑了点,但胜在工整,大老远都能看清楚,她深谙广告营销的效果,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只要广告做的好,就赢了一半了。
果不其然,牌子一竖起来,她的摊位前立刻就围了一群人,一位胖乎乎的秀才走了过来,打量着獐子说:“你这真是邙山的獐子?”
顾童笑道:“本镇方园百里,除了邙山,哪里又会有獐子呢?”
众人都笑,胖秀才把她的獐子翻来覆去的看,顾童扯开嗓门吆喝,“邙山野獐,肉质鲜嫩,肥美异常,它生于邙山深处,寒潭水畔,有补气养血,滋阴补阳的神奇功效……”
她学的是中医,那些滋补的词张嘴就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胖秀才急忙说:“别喊了,别喊了,你的獐子我买了。”他掏出一只钱袋子,掂量着说:“这里是八百文钱……买下你一只獐子绰绰有余。”
他把钱袋子扔了过来,顾童接了过来,又扔了回去。
胖秀才气恼的说:“难道你还嫌少?告诉你,这镇上会买你獐子的人可不多,你别不识好歹。”
顾童笑了笑,说:“这位先生,按市价,一斤猪肉60文,一斤牛肉90文钱,为什么牛肉比猪肉贵?因为我朝耕牛本就稀缺,还要耕田,能用来宰杀的牛,就更少了,物以稀为贵,自然价格昂贵。同样的道理,野獐狡诈,十分难捕,而邙山深潭的獐子,更兼具药用价值,就更稀少了,我这獐肉,足有三十五斤,就算按牛肉买,也是足足三两银子。你给我八百文,是欺我年幼不识数,还是欺我山野村民,不知行市呢?”
周围围观的,有很多同样是来赶集的附近村民,都有些不满,胖秀才恨恨的说:“我说它值八百文,就只值八百文,还三两银子,你这是坐地起价!”
顾童不再理他,扯开嗓门高喊:“新鲜的獐肉嘞,邙山深潭土生土长的獐子,能祛风驱寒,滋阴补阳……”
立刻就有人争相购买,有的出二两银子,有的出三两,竟然还有人出到了五两,所谓价高者胜,顾童把獐子卖给了那位出五两银子的人。
那胖秀才在一旁看的咬牙切齿,恨恨连声。
他在镇上开了家馆子,生意做的不错,正需要獐肉、兔肉、穿山甲等野味,今天出门闲逛,一眼就看上了顾童的獐子,本想低价忽悠来,没想到这衣衫褴褛的小丫头这般精明,竟然不买他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