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在电视台的走廊上行走的时候,握在手上的手机嘟了一声,江陵把手机按开,又是一个新的电话号码发来的信息,“陵陵宝贝,你可真狠心。By 被你推倒在地上的最爱的受伤宋先生。” 江陵眉间不禁皱了皱,看来他还没摔疼,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发短信给她。 删除短信,拉黑电话,江陵做得格外得心应手。 在一旁见江陵久久没有走动的许一凡,疑惑地转身问江陵,“江陵,怎么了?” 江陵把手机收进口袋中,抬头对许一凡说,“没什么,有条垃圾短信进来,删除了而已。” 许一凡点头应道,“是得删除,要不存在安全隐患。” 许一凡就是今晚要和江陵一起录制益智类节目《全能挑战》的男主持人,他为人谦逊温和,已在S电视台担任主持多年,深得台里的同事和台里高层的喜爱。 台里初开益智类节目的时候,就计划寻找一个主持经验丰富的,和一个有人气的一起合作主持来带起观看群体,因而就找到了许一凡和江陵。 说实话,江陵和许一凡虽然都是S电视台的主持人,但是江陵在两人合作之前,从未和他相识过,只是偶尔从同事们的闲聊中得知,许一凡是一个台风很稳的男主持人,无论多么突发的情况,他都能以温和淡定的态度处理得稳稳妥妥。 这一年多以来,江陵和许一凡一起合作主持节目,许一凡也真如他人评价的那样,为人温和,台风很稳。除了这些,关于许一凡的其他任何东西,江陵知之甚少,一来江陵和许一凡除了合作节目时必要的交流,平时甚少往来,二来江陵不是一个八卦之人,没有去主动了解别人事情的爱好。 许一凡把手上的台本递给江陵,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主持稿和问答的题目。 江陵接过台本,仔仔细细地翻看着,神情认真专注。 站在一旁的许一凡适时地开口说道,“不用翻了,我全看过了,没有难字。” 听到许一凡的话,江陵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手边仍翻着台本说,“可能在你看来没什么难度的字,在我看来却是难的。” 许一凡笑说道,“江陵,你还是那么谦虚敬业。” 江陵的眉头微皱,今天许一凡怎么了?话多得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很不符合她和他安静无话的相处模式。 心里虽是这样想的,但是同事一场,江陵还是边看着台本边回道,“这是我的工作,都是应该的。” 许一凡温和浑厚的男中音在空气中悠扬飘散开来,似有所指地说,“女人,更应该敬业的,还有爱情。” SO?江陵低垂的睫毛闪了闪,不明白他们聊工作聊得好好的,怎么扯到了爱情的这个话题上,也不明白,许一凡突然蹦出“爱情”的话题到底意义何为? 不过对于许一凡的话,江陵还是得说明她自己的观点,“我觉得爱情与事业,都应该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对于这两者的敬业程度也是相等的,没什么所谓的更与不更。” 爱情带给江陵的是欣喜与快乐,而事业带给她的是自信与尊严,它们在江陵的心里不分仲伯。 许一凡握拳放在唇边,低低的笑声缓缓溢出,说,“我的错。” *** 江陵和许一凡到达直播间时,节目的工作人员还在做着最后的幕后准备工作,趁着这个空档,江陵像往常一样,和许一凡在一边对着主持的稿子。 两个主持人对完稿子,等待工作人员准备完毕后,两人正式开始彩排,彩排的时间一般为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左右。 彩排完,参与人员在后台集中好之后,节目便正式开始。 江陵和许一凡一起乘坐着直播间的玻璃电梯从上到下缓缓进入观众的视线,这次两人像往常的主持节目一样,主持间话语的衔接很有默契,多次带起了直播间的笑料。 一个参与答题者经过多轮的努力,最终在生物这个问题板块上遭遇滑铁卢,惨遭淘汰,按照惯例,淘汰者离开节目之前,会有一段和观众的告别时间。 但是这次的淘汰者,不像往常的淘汰者一样说“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没有遗憾。”或者“虽然被淘汰了,但是非常开心能够来参加这个节目。” 而是盯着江陵和许一凡,满脸的欣喜和兴奋,“江姐,许哥,我很喜欢你们一起主持的这个节目,这一年来都在持续关注着,是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所以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能不能发个请帖给我,我想去喝你们的喜酒。” 即使江陵再冷静,也被淘汰者的话打得措手不及。江陵疑惑地看着淘汰者,这个人从哪里看出,她和许一凡有超出合作伙伴的半毛钱关系的……… 隐在台下众多观众里的宋慕安,在听到那个淘汰者的话时,整个脸全部黑沉了下来,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恐怖,压抑,令人透不过一丝气来。 坐于宋慕安旁边的观众见到这样的他,脑中纷纷出现一句话:这个人,有病吧? 台上的江陵眉毛皱了皱,很有必要地对淘汰者说,“我和许老师,只是朋友关系,仅此而已。”其实,在江陵心里,许一凡连朋友都不是,她和他纯粹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而已。 许一凡在江陵说了这句话后,眸子迅速地闪过一抹黯然,速度太快,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一分。 淘汰者惊讶地啊了一声,视线在江陵和许一凡的身上来回转动,“你们真不是情侣?” 江陵坚定地摇头,说,“真不是,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也脑补得太多了。 江陵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不是就不是,她不会因为还想留一分余地,就回答得模棱两可,态度暧昧不清。 宋慕安周身的暴风雨在江陵这句话后稍有减弱。 一旁的许一凡也温和地低低笑起来,对淘汰者说,“我和你们江姐之间是朋友,不是恋人,所以,喜酒是喝不上了,平常的酒可以吗?” 许一凡的话一说完,底下的观众哈哈笑了起来。 淘汰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了句不用了,便灰溜溜地下了台。 这只是节目的一个小插曲,淘汰者下了台后,很快又迎来下一个挑战者,节目依序进行。 录完节目,江陵和许一凡并肩走出直播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就好像是录节目时,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现在无话可说,又或者,录节目时说得太多了,说累了,此时谁都没有再言语一分。 江陵走到走廊处时,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远处,容貌帅气的男人,微微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身姿迷人出尘,他的手里还抱着一束包装得格外精致漂亮的郁金香。 此人俨然就是宋慕安。 许一凡也见到了靠着的宋慕安,再看看停住的江陵,不禁出声问道,“认识的?” 江陵抿抿嘴角,把视线从此时靠在墙上傻不拉几的宋慕安身上移开,说,“认识,一个脑残粉。” 许一凡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样一个容貌出众,全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人和脑残粉联系在一起。 还没等许一凡想完,江陵朝他说了声我先走了,便直直向前而去,而那个靠在墙上,黑色眸子宛如目空一切的男人在江陵越过他时,终于从墙上挺直身躯,亦步亦趋地抱着郁金香跟在江陵的身后,像极了一个疯狂的脑残粉。 眼见江陵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许一凡的心里越发地不安起来,忍不住出声提议道,“江陵,等下可以一起吃饭吗?” 许一凡见江陵的身影停顿下来,但是没有立刻转身,似乎在考虑他提议的可行性。 许一凡之前也约过江陵吃饭,但均被江陵以有事给推脱了,许一凡猜想,这次多半,也没戏。 没想到,江陵却转过了身,轻轻地点了点头,便重新往他这边走来。 许一凡眸子含笑地凝望着朝他走来的江陵,不经意间见到那个男人也转过了身,一双宛如死神的黑色眸子,冷冷地盯着他,就像在看死人一样。 许一凡嘴角轻轻勾起,双手插袋毫不畏惧地对望过去。 *** 许一凡开着车,眸子不自觉地看着后视镜,见到跟了许久的一辆黑色迈巴赫还紧紧地跟在车后面,不禁轻咳一声向坐在车后座的江陵问道,“那个人,真的是你的脑残粉?” 江陵知道许一凡在问谁,不在意地嗯了声,说,“差不多,是我的一个脑残追求者。” 许一凡见江陵不想多说,他也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便不再问下去,但从江陵的话中可知,那是追求者,证明还没确定关系,许一凡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抬手按了下车里的音箱,一阵流畅的《Right Here Waiting》的钢琴曲如流水般充满整个车内,江陵的的睫毛闪了闪,眸子里流转的黑色阴影更加浓烈。 这首钢琴曲,宋慕安曾经给她,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