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灵仙一言不发的搓着自己的手,那样的安静。
段无涯想知道灵仙和段无雪说了什么简直轻而易举,只是,除此之外,他跟想知道眼前的人从哪里来,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愿意帮助他们。
灵仙的眉眼像是一汪冰凉的泉水,冰冷和温暖相互交织着,有着世间人心的冷漠和悲悯。
段无涯看她心事重重,开口问道“怎么,案子断了反而忧伤起来了,可是心疼死的两个姑娘了。”
人死如灯灭,早晚灵仙自己也有着一天,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永顷王府里面深不可测。”
看着身边清冷的段无涯,灵仙都一会倒觉得这样也挺好。
“如何不能测了?你方才验尸查案不是挺威风吗。”
“那还不是您在身边给我撑面子呀。”灵仙噘嘴瞪了一眼段无涯,这帮人就是喜欢拿她耻笑,早晚段无涯身子好起来,她扭头就走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
段无涯一笑,这丫头天天被人捧着,竟然没有糊涂,委实难得。
“您真觉得那林姑就是唯一的凶手了?”灵仙反问段无涯。
永顷王府里面鱼龙混杂,这些事段无涯了解甚多,他弟弟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好似欠了一屁股风流债的养了无数女人,可是除了楚楚,其他不过是掌中玩物,棋子罢了。
原来灵仙也早有怀疑,看来落玉儿一案,她的确是有所保留了。
“不然还有谁。”段无涯轻轻问道。
灵仙也不知道,若是继续断下去也许就能找到真凶,可是真凶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还是一屋子人,恐怕灵仙也糊涂了。
她摇摇头,说道“我方才走近那林姑的尸体,抬起她的手,她的指甲里有黑红色的血迹,而悬梁自尽的人脖子上乃是一条绳子勒与耳后,可这林姑却是两条痕迹,一条在上一条在下,且悬梁处那一条痕迹没有发红反而发白。”
“接着说下去。”段无涯温文尔雅,笑看着灵仙。
“上吊之人,窒息而死时,必定挣扎,死相是所有死法里最难看的,可那女子却口闭合,双目紧闭,再者说痕迹发白的事,痕迹发白那是血液不通,故而发白。所以,我断定这个林姑应该是先被人勒死,再被人选悬与梁上。”
“那如何找到凶手呢。”段无涯问道。
“其实不难。”灵仙眉目清丽,嘴角勾笑,“她临死前因为痛苦而挣扎,必定是狠狠抓着那凶手的胳膊,故而她的指甲里才有残有血迹,只要找一找府上什么人胳膊上有抓痕,必可判定。”
段无涯轻轻的拍手叫好,他伏下身子,单臂撑在自己的右膝上,瞧着灵仙,笑道“那你为何刚才不替你玉儿姐姐继续翻案呀。”
灵仙不是不想,若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做了就做了,可她现在身边有了牵挂之人,做了什么最后替她撑着的还不是段无涯吗。
“我方才已经召集了几乎全府上下的人来问审,为的就是让他们都听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害了怜香和红绣。玉儿姐姐的冤屈已经平反了,若再继续查下去。。。”
“你怕越揪越多,端了永顷王府这个大贼窝。”
原来他一早知道,怪不得刚才四皇子也如此淡然,想必今天一事只是为了翻案,他们自己也并不想打草惊蛇,若她真的继续下去,他们未必会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