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在肖元清被刺杀后,现场出现了被胡洋盗走的金银蛊,也是蛊教一直在追寻的失窃之物。 但是因为事发之时现场混乱,如果当时白芸直接冲上二楼去找胡洋的下落,若是抓到了胡洋还则罢了,若是抓不到,被误会为前来接应刺客的同党,这接下去的麻烦虽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族人与这黎阳城并没有什么直接利害关系,可是加上自己还带着白雪一起,并不适宜徒增事端。 但是既然金银蛊攻击的对象是杀手血蝶,那么胡洋必定受到了肖元清的雇佣,事后再去黎阳城主府上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此事就暂且按下了。 白芸就这样一直留在了黎阳城中,打算寻个时机要找黎阳城主找个说法。 结果没想到有胡洋帮手,血蝶还是顺利杀死了肖元清。 这下可好,黎阳城府上下守孝七天,这就算了,还要等什么二公子回来接手黎阳城上下事务,白芸这一等就已经去了大半个月,依照胡洋这人的狡猾性子,估计早已经不在此地了。 但是这大半个月白芸也没有闲着,一开始便在城中设了药摊,免费给那夜在邀月楼现场中被金银蛊的毒染身的病人诊治开药,顺便以此为借口把燕玄烈也硬拖着打下手,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燕玄烈虽然总有故意躲着白芸的意思,可是他对那一夜的一些事情也有些挂怀之处,他知道白芸的性子必然还要去城主府闹上一场,自己跟着她也是顺道去探听一些刺杀的细节,也就勉为其难的陪着白芸每日忙前忙后的接诊配药。 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紫云峰大部分人回山门复命,而崔钰莹和周小桃两人留下来也跟着帮忙,说算是救助受苦百姓也是修道之人分内之事,所以白芸等人也没有拒绝别人帮手的理由,就应允了。 为了方便,崔钰莹跟周小桃也一起搬到了白芸等人住的旅店,好相互照应。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天,白芸带着燕玄烈上门闹事的戏码。 “今天好说歹说也得让我见见你们新城主,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白芸叉着腰站在城主府门口,拉长了小脸,气势咄咄逼人。 “对啊,你看我们家小姐让我把被褥都带来了,见不到城主今晚就睡在你们这大门口了。”燕玄烈在一旁示意看门的看自己背上背着的一大包行李,还故意沙哑着嗓音假装自己有多年迈似的。 白芸在边上看到燕玄烈这副德性不由是皱起了眉头:“喂,燕大侠,我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来这里倚老卖老的好吧!” “可是你让我背这么多东西,不就让我来给你冒充一下家奴吗?”燕玄烈把包袱往地上一丢,反问道。 “我让你一起来这是要借你江湖上大侠的威名,好请出这肖明靖来见见我们。结果你这穷酸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我的白姑奶奶,这年头威名多少钱一斤啊?就我这种人还能把新城主骗出来?我这几天故意没刮胡子,要不然我在这里躺下歇着,你刚好给他们演一出那什么……卖身葬父什么的,好把肖明靖骗出来把你买进去,你这不就见到人了么?”燕玄烈建议道。 “我呸,你还想占我便宜当我爹!你信不信我当街揍死你!我发现自从我要跟你成亲之后你就越来越邋遢了,各种不修边幅,存心要恶心我然后好让我改变主意是不是?”白芸随口胡编了几句便说道。 “女侠好眼力!在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燕玄烈这一个顺势就坡下驴,气得白芸差点想把腰间的短刀拿出来剁了这死男人。 边上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这两人是干嘛的?在这城主府吵了好久啊。” “这……不是很明白啊,好像是要找这新城主评理?”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可是在这里看了一上午了,这绝对就是那个逼婚的戏码!哎,就是这女的看上这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子了,可是这老头子又不喜欢这个女的,这女的不忿啊,就拉着他闹到这里来了嘛!” “这年头稀罕事儿真多啊,这些好看的女子怎么都喜欢这些不堪入目的男人啊?” “可不是!前段时间俞家小姐不也是非要和一个长得马马虎虎的小白脸成亲吗?那小白脸不愿意,还被俞家武馆几十人满街找寻,要抓回去呢!那场面可真是厉害了!” “我算是看明白这世道了,难怪我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我,都怪我长得太帅气了……” 以上这些路人甲乙丙丁的议论话语都让白芸听在了耳朵里。她借着纠起燕玄烈耳朵假意动手的势头,凑近了他耳边小声说道:“这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你听听他们议论的事情,姑奶奶我几时丢过这么大的人?!你真不是故意坑我??” “我的白姐姐,我几个胆子敢骗你啊?这早上可是你说的,要用尽一切手段逼这肖明靖出来。你就等着看吧,这围观的人越多,他肖明靖这种年轻人越下不来台,不一会就得有人来请我们进去谈话。” “都一早上了还没进去,要是失败了你丫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白芸说着话就借机加重了手上的劲道,掐得燕玄烈好一通鬼哭狼嚎的惨叫。 这一下子,引得围观人群里爆发一阵笑声,那人声鼎沸的场面,更是热闹了。 这时候里面出来了个人,对着假意撕扯的白芸和燕玄烈行了一礼,说道:“二位可否停手,随我移步到内厅,城主正在那里等候二位。” 这自然是正中燕白二人的下怀,二人立即停手不闹了,都赶紧正了正衣冠,也向来人还礼。“不知兄台如何称呼?”燕玄烈问。 “在下李勋,请白教主和燕大侠随我来吧。”李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将二人引进了门。 随后门外的侍卫遣散了围观人群里,关起了朱红色的大门。 李勋带着二人在院子里走了一路,来到了一个雅致的小厅中。这肖明靖身着一身素色便装,身上毫无奢华之物,此时正站在在厅中等候着他们。 李勋将二人引荐给肖明靖后,便吩咐在边上候着的下人去准备茶水。 “久仰二位大名,快请落座。”肖明靖见到来客,还主动起身迎客,直到二人坐好自己方才一齐落座,态度十分客气。 “想问二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前几日我一直忙于公务无力抽身,委屈了二位了。”肖明靖开门就是一番客套。 白芸对他这番推诿说辞也不往心里去,也就随便瞟了一眼这新城主的相貌,也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小白脸,所以也懒得废话了,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人不爱说废话,来这里也就是问问这胡洋是否还在府中。” “那位胡先生,连我都机会没有见他一面,此时当然是早就不在了。” “可知道去向?”白芸追问道。 “不知道。”肖明靖回答的口气很是平淡,但是白芸却是一脸不悦。 “呃,燕某来这里也想向城主提出一个忠告。”燕玄烈见白芸不说了,就趁着这个机会插话道。“你可知这胡洋本是蛊教的叛徒,盗走他们教中世代供奉的金银蛊,而且还在你黎阳城中使用。此人乃宵小之徒,唯利是图,城主不应与此人有所来往。” “这也都是先父所做的错事,”肖明靖十分直白的承认了错误,“我对此人所作所为也是略有耳闻,我个人并不认同此人的人品,况且那夜金银蛊给我城中之人也造成了一些伤害,多亏二位援手相助,医治伤者,替我安抚了民心。本来也应该是我登门道谢,却实在是有太多挤压的事物需要我提前处理。今日门前的闹剧我也知道是白教主对我有所埋怨,我理应给白教主赔不是。”说罢又起身给白芸行礼,意是赔罪。 这一下子可把一来就飞扬跋扈的白芸搞得下不来台了,可是耿直的她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于是她只能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毫不犹豫地指向燕玄烈的鼻尖。 燕玄烈看出了白芸的意思,不由委屈得皱起眉头:“这也怪我?” “不怪你怪谁!给我起了这么个好头,你们两个男人这是合起伙来让我难堪不是!”白芸口气里全是埋怨燕玄烈的意思。 “在下也只是想对白教主表示一下感谢,没有别的意思。”肖明靖也跟着解释道。 “就是!”燕玄烈随口敷衍附和,看到下人送上了茶水,连忙说:“话多口干,还是喝茶吧。” 三人大笑中,正欲举杯,白芸眼角无意中却看到那送茶的下人,却察觉她神色惶恐,双手颤抖,脚步很是匆忙。 白芸正感到奇怪之时,忽然鼻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虽然味道很淡,可是那对于白芸来说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茶里有毒!”白芸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按下了肖明靖手中的茶杯盖,机灵的燕玄烈和李勋见状自然也是放下了茶杯。 白芸又飞快的用自己的帕子捂住肖明靖的口鼻,拉起他就往外走。另外两人见状也连忙跟上,四人一起出了屋子,来到院子中。 白芸飞快的给三个人都摸了一把脉相,只有肖明靖有轻度中毒的迹象,就找出了身上的药物给他吞下,嘱咐他原地静气,不可行动。 白芸又连忙吩咐燕玄烈快去附近买药回来,燕玄烈知道其中利害,立马窜起身跑了出去。 李勋担心燕玄烈不知道路途,正欲代劳,却被白芸拦住。“那个送茶的下人可能已经死了,你去告诉别人,不能让人靠近尸体,还有刚才的屋子,至少三个时辰之后才能进去!” 李勋听出这□□的厉害之处,不由对肖明靖的状况很是担心,便忍不住出言询问状况。 “肖明靖没什么大事,我着急只是担心落下病根。这毒蛊很是厉害,是黑蛊术中的蚀蛊,入人体后能直接侵蚀心脉,一旦发作无药可解。此蛊入热水之中,毒性可以挥发出来,对于肖明靖这种身怀异能之人最是有效,可见下毒之人心肠之歹毒!”白芸解释道。 “李勋,你先去按白教主所说去办,免得再有死伤。我这里有她看着没事的。”肖明靖对李勋说。 李勋即刻领命离开,留下肖明靖与白芸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