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这当，封云翦正扒橘子吃，把皮码得整整齐齐地摆在他肚子上，她看着面色苍白的他，心生感慨，她怎能不怨恨他把她杀了这事，但转念一想他倒是让她从沈勖那解脱了。

沈勖，唉，她拿这人该怎么办……

封云翦忽见他手指动弹，接着他原是闭着的眼渐渐睁开，她手里还两瓣橘子，自己吃一个，拿剩的递到他嘴边。

樊司行刚悠悠转醒，脑子还是胀痛的，嘴里被塞了一瓣橘子，他就着嚼了咽下去，很甜，他看向面前的少女，他努力回想这张脸，好像在府里见过一面。

他躲在假山后面吃偷来的馒头，瞧见过她到鲤鱼池那喂鱼，记得她笑声很悦耳。

“阿雪！阿月！快来，他醒了。”少女转过头伸手招呼在院里做活的两个丫头，她们闻声赶来，顺便拿来了要给他喝的药。

“你是谁……”他要坐起身，腹上橘子皮扑拉地掉了，他发觉浑身的伤口都被涂上了药，重伤被好好地包扎了起来，提鼻子一股浓浓的苦中药味灌了进来。

是她舀一勺放在他嘴边：“樊司行，给你喝药。”这味苦得她都眉头微拢，唤黎雪拿蜜饯来。

他喝下去，想着她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善良的封云翦，你记住了。”她把药碗放进他手里让他自己喝，从黎雪拿过来的罐里抓了一把蜜饯，自己先吃几个，等他把药喝完。

这药实在是苦，封云翦看他被苦得一脸难受的样子忍不住笑：“哈哈，你看他。”她回头看阿月她们。

樊司行一仰脸把药全喝了，隐忍着口中扩散钻下喉咙的苦意，他念着封云翦这名字，好像想起来了，听下人口中提过她是樊府奉皇命奉养的神女。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语气里的警惕让封云翦愣了一下，他看着一副戒备谨慎的样子，可他不过十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