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尧!”大公主气的眼圈发红,“成婚一年多,你可知道我的名儿?成日里公主公主,连声夫人、娘子都不曾听你叫,我瞧你待我就和那普通宾客没个两样,哪里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
“我...”周锦尧被吼得一愣。
大公主更是委屈,将这一年多的事情细细数来。
“人家夫人上马车,不是扶着就是抱着,偏你只会给拿凳子,别人赏月共饮一壶酒,你巴巴的还要去多拿一个杯子,便是睡觉你都不曾搂着我一下,你今日与我说实话,这样敬着我供着我,是不是不喜欢我,故而一点儿也不愿亲近!”
“不,不是的!”周锦尧急得不行。
他就是觉得公主太好了,像仙女似的不能随意轻怠,所以才总是用最周到的礼节相待啊。
可大公主看来,就是周锦尧不愿与她亲近,没把她当妻子看,时刻都是端着的。
“你说不是,那你倒是解释啊,你总是这样,像木头似的,什么也不会说!”
一时间又气又委屈,大公主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周锦尧手足无措,想想方才大公主说的话,终于是脑子有些开窍了。
将蝴蝶酥往旁边一放,蹲下去就将人抱起来。
只是这个抱吧,不是公主抱,而是像抱孩子似的,愣是把大公主抱懵了。
“你干什么?”
“我抱自己的娘子。”周锦尧脸红,“我记得你的名儿,佳毓,钟灵毓秀之意,乃凝聚天地灵气的宝贝,我得佳毓为妻是三生之幸,佳毓,你莫嫌我呆,你别生气,好不好?”
大公主一时觉得不适应,伸手锤他的肩膀。
“周锦尧你放开,我还气着呢,你别以为两句甜言蜜语我就作罢,这一年多的冷待我可都记着!”
“我不放,我记得你爱吃福记的枣泥糕、李记的樱桃煎、长安楼的蝴蝶酥,你爱兰花,尤爱君子兰,还喜欢穿素雅的衣裳,最喜欢湖蓝色绣尹春晖的那件,我都记得,我...我只是放在心里,我嘴笨,娘子不要嫌我好不好?”
周锦尧眼睛亮如星辰,直照进了人心底。
对上这个呆子,大公主真是没有办法了。
门外,雨下得冷冽,屋内,两人的心从此靠的更近,暖如炽阳。
自打闹了这么一回,周驸马就彻底开了窍。
走路要牵着,冷了要抱着,没人便腻歪着偷一枚香吻,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有时候腻歪的烦了,大公主恨不得再把人关门外去。
可驸马不依啊,从前是傻,如今尝着甜了,可不会放手的。
娇妻在怀,还做什么正人君子。
如此腻歪之下,成婚第三年,大公主就生下了长子,过了两年又怀上一个,生了个女儿。
周锦尧觉得妻子生育辛苦,坚决不许大公主再生,二人便就守着这一儿一女过了一辈子。
大公主这一辈子算起来都是幸福的。
小时候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受尽宠爱,后来有了其他兄弟姐妹,可她是长女,也依旧从未被忽视。
出嫁前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嫁人后,夫家也是宝贝似的珍重着。
要说委屈,还真是刚成婚的那一年多,胡思乱想,觉得丈夫对自己没有情谊,可后来也都好了,开了窍的周锦尧比谁都会撩拨。
最后,大公主是七十多岁才过完了这一生,是走在了周锦尧的前头。
不过周锦尧没让她等太久,操持完大公主的后事就跟着去了。
走前他与儿女们说,他护持了佳毓一辈子,一定要为她做好所有事才敢闭眼。
儿女们都哭得泪人一般,好好的将两人合葬在了一起。
终其一生,大公主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