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真是给臣妾拉仇恨,这般就把臣妾带走了,等会儿出了这景乾宫,她们不得把臣妾撕了!”
叶筠心里是真不乐意来呀,多累,宫规还差着一篇半没抄完呢。
只是虽然不愿,但也不能就明着说,于是就有了这么半是埋怨半是娇嗔的一句。
宁琛哼哼了一下,面上做高冷模样。
“既然叶婉容不愿,那朕就换个人来,你回去。”
“臣妾才不走呢。”叶筠迈着小碎步往前,伸手拉住了宁琛的袖子,“皇上叫了臣妾来,哪有退货的道理,臣妾不过与皇上撒撒娇,皇上只管说会护着臣妾不就好了?”
宁琛就真的是新奇,哪有女子自己说自己在撒娇的,还说的这般透彻。
他自认是不爱女子叽叽歪歪的,可今儿就是很受用。
不大自然的咳了一声,依旧傲娇,“便是你最伶牙俐齿,快研墨吧。”
叶筠抿唇一笑,褪掉腕上的翡翠镯子,由丫鬟伺候着净了手,便安静的站到了宁琛身侧。
元九自然不杵在这里,对怀安打了个手势,师徒二人便退了出去。
“师傅,我可吓死了,这叶婉容也忒敢说话,竟怨怼皇上!”怀安心有余悸道。
“你小子懂什么。”元九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头,笑眯眯道,“这位叶婉容瞧着胆大,实则心细的很,没瞧见皇上受用?日后啊,叶婉容那边要上心了!”
怀安连声应是,虽然还不太明白师傅的意思,但是照做就对了。
又想起上回帮了叶婉容送点心,没把人得罪了,又更松了口气。
至于后宫里头,自然都是气的。
不过夏才人本人倒是比较淡然。
她出生卑微,若不是那年给太后绣衣裳得了赏识,被赐给皇上,现在怕还在针线局里受罪呢。
所以如今能有薄宠,能衣食无忧,还能怀上龙嗣,她是真的满足。
也正是因为她这一份真实的满足,所以即便她明面上就是太后的人,宁琛也没有不喜她。
夏氏有孕的消息自然是要传回宫里给太后知晓的,与此同时也有些旁的消息都一并传了回去。
陈宝林被禁足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太后气的肝儿疼,“怎么素妤画了个羊羔跪乳就叫禁足了?皇帝也太不敬重哀家了!真是一朝成了九五之尊,哀家这生母都是脚下泥了!”
福嬷嬷也是愁,只能是好生劝着,她如今是旁观者清的,若真叫太后闹起来,怕是只能更与皇上离心。
皇家素来亲情淡泊,更何况......太后自己以前也没见得对皇上多好。
当年的皇后家世强盛,大皇子也是个有才能的,那会子太后生孩子就只为了巩固地位罢了,觉得一个孩子不够,还想再生,便只将心思花在争宠上,孩子都是乳母带。
后来宁琛十岁了,太后年纪也不小了,见没希望再怀一个,这才想起要和孩子亲近。
可那时候宁琛和乳母更亲近,她气急,不管孩子怎么想,就寻了错处把那乳母给撵出宫了,后来那乳母就病死了,旁人不知道,可福嬷嬷知道那就是太后的手笔。
皇家的孩子,便是十岁也懂事了,心里自然对太后有怨怼,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母子两个其实并不算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