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鉷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李伸有多难缠,如刘务案,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刘务想谋害李伸,仅带两个不良人去赵原村?
关键他还不能说。
不但难缠,还比较狠。
杀了人,又往自己身上割了几刀。
所以他带了十几名宿卫,不然都会担心李伸连他也要揍。
莫说官,他儿子也是官。
其实官员真的不能随便打,关键这几个人带头在破坏规矩,就像杨慎矜等人,都是官员,都是大官,王鉷动了刑,并且是酷刑。
酷刑都用上了,打几拳也不算什么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前他来美味居吃过饭,认识梁大郎,问。
“少卿看中了细娘子,要强抢回家,小民说,她不是奴婢,而是良人,最好通知她的家人。少卿将细娘子强行拖到厢房里动手动脚,细娘不同意,就打细娘。又说,要砸掉美味居,然后对小民也是拳打脚踢。”
梁大郎准备继续说下去,李伸将他拦住了:“王中丞,你来了,你儿子要砸掉美味居,我看看,如何砸。还有,一再说我是庶人子,我要找死。来啊,你不是带着宿卫来了吗?赵原村两个不良人杀不死我,十几名宿卫,足以能将我杀死了,杀吧。”
“赵原村与我有什么关系?”但王鉷看到了畚箕里的玻璃碎片,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大约自己儿子看上了那名女伎子,这个女子不答应,他儿子就用了一些粗暴的手段。
美味居的人过来阻止,他儿骄横跋扈,砸了这些琉璃杯,又打了人。
结果这个庶人子赶到了,又将自己儿子打了一通,并且扣下,让自己来领人。
“呵呵。”李伸冷笑。
王鉷也不辨,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说是我唆使的不管用,你祖父会不会认同?
“我儿终是朝廷命官,你想怎么样?”
“我说的不算,等高公来吧。”
王鉷又皱了一下眉头,说:“仅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劳烦高公吧。”
“呵呵,”李伸又是冷笑。
小事,才不是小事呢。李伸揭过了,王鉷父子也害不了他,不过他舅家呢,还有美味居这些下人的家人呢,包括细娘子家人呢。
李林甫四大金刚里,吉温和杨钊还好一点,罗希奭和王鉷一个比一个阴狠,比着狠。
“你敢扣留朝廷官员?”
“不是我要扣留朝廷官员,他打烂了东西,美味居也做不起来生意,得等高公来做决定。”
王鉷听懂了,也更头痛了。
他消息灵通,知道高力士讨要了美味居的合本,只是占了多少合本,就不知道了。然而通过李伸这句话能听出来,高力士的合本是最多的。
这也是去年夏天李伸才听到的内幕,李贵儿吐槽,说高力士要走了一半合本。
一半,就是三成美味居的合本,加上李伸给的一成,高力士足足占了四成,无疑,高力士成了美味居最大的股东。
李伸就说,知足吧。
即便三成合本,一年也有六千多缗钱收入了。
且看十王院现在对李伸有什么帮助?
偶尔是会通知一些消息,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重要的,李贵儿也不敢说。
庇护,敢害李伸的人,李贵儿敢得罪么?
出入自由,都是郡王了,还不能出入?
高力士是大股东,儿子这么做,无疑打了高力士的脸。
别看他现在红极一时,也不敢得罪高力士。
“你儿子说我要找死,待会儿我去大父面前评评理,一个少卿,如何让我死的。对了,还有我姑夫是怎么被活活气死的。”
“你姑夫……”王鉷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薨掉,与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为什么他好好的一个人,自从你儿子羞侮之后,不久就生了病,不久就去世了?”
“还有,我让你来领人,无外乎是赔偿,你带这么多甲士过来,想做什么?”
王鉷听懂了,这是李伸想载赃嫁祸。
“你真要这么做?”他威胁道。
“我要做什么,不过是评评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恫吓?威胁?或者你再安排人谋害我?”
李伸缠七杂八的,王鉷说不清楚,他索性坐在椅子上说:“那好,我们等高公来,让他来处理。”
他不敢得罪高力士,高力士也不便得罪他。砸坏东西赔偿就是了,还能怎样?
等了好一会高力士才赶了过来。
此时外面人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许多人围在美味居外面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