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有什么法子呢?”虽然是银绣用来打岔的话,但这也的确是她现在要面临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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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被宋嬷嬷解决了。
盘了两天的账,宋嬷嬷终于算完了,也总算有时间来管教放飞了两天的旬玙了。
“咚咚。”有人在敲门,“姑娘,我可以进来吗?”隔着门和厚门帘声音听不真切,但能自称“我”的只有宋嬷嬷。
宋嬷嬷跟银绣她们不一样,不用称“奴婢”而可以说我。
因为她是有品级的女官,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圣上派到了她的身边来照顾她,再加上旬玙放她归了良籍,自然就不是下人了。旬玙没有奶嬷嬷,因此宋嬷嬷对于旬玙来说就是一个雇佣来的奶嬷嬷一般的存在。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类似于现代的住家保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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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嬷嬷吗?进来吧!”旬玙放高声音说到。
吱呀一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宋嬷嬷的声音比她的人先一步到了旬玙身边。
“姑娘今日是做这幅打扮吗?”宋嬷嬷说。
通过铜镜,旬玙见到了宋嬷嬷从屏风后面绕过来的身影,银绣梳顺了她的头发,正在给她挽发髻,因此她的脑袋不能动,只能移动眼睛,从镜子里斜着看宋嬷嬷。
“是呀。”旬玙说:“不好看吗?”
宋嬷嬷微微皱了皱眉:“姑娘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昨日姑娘刚闯了祸,今日还穿的这般张扬,怕是不好。”
旬玙努力垂眼不低头地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她今天穿的是条桃红色的对襟夹袄,衣领袖口这些地方还缝上了雪白的兔子绒毛,红白撞色在冬天看起来还挺有活力的。
她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迟疑道:“那我也……不好换身太素净的吧?那不跟奔斯……”在宋嬷嬷严厉的眼神下,旬玙把那个丧字给吞了回去。
宋嬷嬷示意旬玙再低头看看:“我说的不是姑娘这身衣裳,而是你身上那块玉。”
旬玙顺着裙摆摸起了自己今天配的玉禁步,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枚禁步了,上面的玉虽然不是小说里说的那种清澈透光的玻璃种,但是看起来质地温润细腻微透明,一看就很有温柔的感觉。
“这块玉怎么了吗?”旬玙是真的很迷茫,这块玉禁步是她带的频率最高的一枚禁步了,家里里里外外见过好几回了都,哪怕小时候去宫里,她也是带的这块玉。有什么问题也不会等到今日了吧?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小时候跟宜妃结下的梁子,就是因为这块玉所以被对方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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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玙是没明白过来,但银绣倒是明白过来了。
她快手快脚的将旬玙的头发弄好,然后收起了桌上原本摆出来的、跟玉禁步一套的头面,然后拿出了另一套石榴石头面。
“姑娘,带这个吧,这套跟你身上的衣裳也挺配的。”她说。
旬玙问:“为什么?”
银绣解释道:“是奴婢疏忽了,姑娘方才还提起昨晚那个流言的源头,奴婢还取了这套独山玉头面,怕是会火上浇油了。”
独山玉?旬玙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我听到了什么?我身上这块玉难道是独山玉做的?那个跟和氏璧一个种类的独山玉?!
对于现代人来说独山玉可能没有和田玉那么出名,但对于曾经被坑过的旬玙来说,这名字还真是让她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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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流行赌石小说,什么玻璃种帝王绿、高冰种紫罗兰这些名词,都深深刻进了旬玙的脑海里,令她对赌石十分向往。
于是在她一次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她跑去赌石市场跟着小说里那些什么蟒带、松花之类的名词解释买了块石头,觉得自己眼光特好。
然后当场拿着要去开石,操作机器的师傅看了半晌:“你这石头……哪里买的?”
“就前面的摊位买的呀。”
“哦,我们这只开自家卖的石头,你得去他们家开。”
旬玙当时就觉得奇怪,这师傅支支吾吾的看起来怪怪的,她就跑去叫来她的朋友,帮她看这石头。
朋友正是店老板,他拿着旬玙那块石头也看了半晌,说:“你这不是翡翠啊。”
旬玙懵了:“那,这不是翡翠是什么?”
“这看着像是南阳玉的原料啊。”朋友说:“你这信心满满的不要我跟,说要自己去大展身手就买了这么个石头回来?被人骗惨了吧。”
南阳玉又名独山玉,旬玙被骗之后回家怒查一堆资料,誓要把这些玉的情况都给搞清楚了!
虽然最后她拜倒在了玉石的深水之下,但也让她记住了独山玉,中国四大名玉之一,比不上和田玉有名,没有翡翠值钱,但架不住人家有个世界级的老祖宗和氏璧啊!
后来还被做成了传国玉玺,可以说种花家的封建王朝传了多久,这独山玉就代表了多久的皇权玉玺!某种程度上说它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况且旬玙身上这块独山玉,微透明无裂纹、质地温润、毫无杂质,颜色还是那种绿中带点白色的,放在现代那就是一块特级独山玉,那价格也不便宜了,更何况还有这雕工。
旬玙顿时非常理解的摘下了那块禁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它的专属绒盒里,恨不得供起来。
这可是好几百个歙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