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与愿违,当天晚上,当蓟国公跟旬玙一起在姜夫人的怀重院用晚膳的时候,旬玙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只见姜夫人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听说,今儿个上午,国公爷跟樑儿把玙儿堵在前院了?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吗?”
漂亮,好一出颠倒黑白、先发制人、兴师问罪三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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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玙心想,您都说在前院了,那能是他们父子俩堵我吗?是我把他们俩堵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脸埋进碗里,假装无事发生。
但是不行,长辈都放下碗筷了,小辈怎么能继续动筷,这不合礼数。
于是旬玙只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念爹爹加油。
蓟国公听到姜夫人这个话,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姜氏一向溺爱旬玙,但在他看来,这次旬玙自己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姜氏也就不会再无理偏帮了。
如果旬玙能够听到蓟国公的心声,她一定会冷笑一声,呵男人,太过天真!
果不其然,当蓟国公说出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之后,姜夫人却冷笑一声:“国公爷就这么不喜我们玙儿吗?都是自家孩子,偏生让我们玙儿平白无故受那么大的委屈。”
此话一出,蓟国公懵了,周遭服侍的人呼吸声都轻了,生怕主子夫妻吵架,心情不好就殃及了他们这些小池鱼。
“夫人何出此言?”
姜夫人说:“国公爷为何骗玙儿说那歙砚八百两?这砚台是融了金子吗?竟平白比其他的歙砚高了十倍的价?”
蓟国公哑口无言,他倒是忘了,管着偌大一个国公府的姜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当时买歙砚的时候花了多少钱呢?就算她不记得,她也不像旬玙,她是知道外面物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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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玙则是今天第二次被八百两给惊呆了,第一次是吃惊于一个砚台居然这么贵。
这一次她知道砚台真的没有那么贵了,却也知道了她爹真的能为老不尊到这个地步,居然把歙砚的真实价格乘以十报给她!太过分了!!
她用谴责的目光试图让她爹感到羞愧!
但羞愧是不会羞愧的,顶多是因为被妻子当着女儿的面戳穿,而感到有些尴尬罢了。
可没等蓟国公解释他只是在跟女儿开玩笑,姜夫人就一把将旬玙揽进怀里,不依不饶地开口:“我们玙儿又不是故意的,你何至于这么吓唬她?”
姜夫人又冷笑一声:“况且那不就是一块徽墨,玙儿怎么就砸不得了?樑儿若是要,叫他来跟我说,我便是花重金也会给他寻来。”
“他倒好,找他爹告妹妹的状,活像我这个当家主母短了他们的吃用一样。”
这话可就诛心了,明里暗里的在指摘旬樑的不是,先是说旬樑小家子气,为了一块墨上纲上线,又是说他不睦幼妹,背地里向长辈告状。
最后那句更是扎心,直接就暗指旬樑庶出的身份,贬低他身份将他直接打落,意指他一个庶出怎么敢跟旬玙这个嫡出作比较?
莫说蓟国公这个做父亲的,就连旬玙听着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要不说姜夫人是座大山呢,一出场就压的旬玙小心维持的兄妹情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