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银绣也就不再问什么,自己给她挽了个简简单单的发揪,然后选了两只梅花步摇给她簪在了头上。配上她今天穿的白狐袄,倒是有雪中红梅的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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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怀着某些见不得人心思的蓟国公夫人姜氏,在看到从漫天大雪中款款走来的旬玙时,都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骄傲。这样矜贵的女孩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也只有他们家才能养的出来。
就算是公主,也不见得就能比她优秀。
姜夫人转念一想,从小对她万般娇宠,如今又把她教成这般模样,自己也算是尽了心力了,想来……地下有知,不会怨自己的。
“女儿给母亲请安。”旬玙进了门给国公夫人问安,没等对方喊起,就已经脱了外边的狐裘,撒娇地依偎进了对方的怀里。
“娘亲怎么在这儿坐着?今日天寒,外间又敞着门,娘亲万一受了寒可怎么办?”
姜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笑说:“屋内炭火烧的太旺,闷得慌,我就坐这透透气,刚坐一会儿不碍事。”
旬玙一下坐直了身体:“怎么屋内的窗下人没开吗?冬日烧炭必得开窗,防隅每隔几日都会上门来说的,这些不上心的怎么还不长记性!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
对旬玙要越俎代庖教训长辈房里人的行为,姜夫人没有说任何规劝的话,反而说了句近似鼓励的话:“好~那母亲就等玙儿给母亲出头啦?”
旬玙佯装开心地窝进姜夫人怀里,在后者看不到的角度,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撤了下来。
果然,姜夫人的态度十分奇怪。不管是什么朝代,永远都没有女儿管着父母房里的事的,那叫僭越。可姜夫人非但没有指出她的错误,反而是放任到近乎鼓励,这行为很不对劲。
尤其是跟一开始相比,也转变太大了。就因为她跟丞相府定亲了吗?
她感到有点难过,毕竟姜夫人是她这辈子的娘亲,养了她十年,就算是养条狗那再怎么也会有感情了,自己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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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着心里有事,旬玙怕被姜夫人看出不对,寻了个由头便说要回寿春院了。
“今日是女学的最后一节课,轮到去李姐姐家了,我前几日答应了她,要给她带我熏衣服的香,偏又忘记了,方才才想起来,得赶紧回去拿,不然她要闹我了。”旬玙说。
听起来就像是个借口,但姜夫人也不在意,旬玙经常会有这些丢三落四地事情发生,她早就见惯不怪了。
从主屋回去的时候,旬玙在院门口停了下,她看着院门上写着“寿春院”三个字的匾额,好一会儿才说:“换了吧,换成琅玕轩。”
身后跟着的银绣愣了下,俯身应是,没说出这个院名是夫人所取,字也是夫人所提的话。
没再去看那个匾一眼,旬玙径自走进了院子。她虽不才侥幸跟那位荀令君同名不同字,但绝对不会跟他一样,死在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