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玙觉得头越来越晕了,额头上的汗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流过眉间的伤口,引起一阵刺痛。汗慢慢地流进她的眼睛,愫婵想要帮她擦擦,却被宜妃派来负责盯梢的宫女瑶芝大声呵斥,被缚了手脚按在一边。
不行了,旬玙的脑袋开始昏沉,她快要跪不住了。可是要她在那个宜妃面前示弱晕倒,她绝对不要!她把原本捏的就紧的拳头握的更紧了一点,感受到指甲嵌入手掌心的痛楚,就又能清醒一会儿。
都怪银绣给我指甲剪得太干净,旬玙苦中作乐地想,要是我有长指甲,只要轻轻掐一下就行了,现在握的这么紧,以后手心会不会一直有四个指甲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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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没想到旬玙一个八岁的小女娃顶着这么大的秋老虎,跪在毫无遮挡的小路上,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原本打算她一受不了求饶就叫她起来的。
现在旬玙这么犟着,反倒是她开始担心了,毕竟是正一品国公家的女儿,还是唯一的嫡出,若真是罚出个什么好歹,哪方面宜妃都交代不过去。可若是要她堂堂四妃之一先向旬玙低头,她也是不肯的,穿出去她的脸面往哪儿放?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当皇后的身影出现在前面的时候,宜妃不想承认她当时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可这口气还没松完,那个原本跪的挺直的背影居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小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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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玙看到皇后带人来的时候,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想着这折磨总算是要结束了。结果心神一放松,原本全靠一股念头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的旬玙,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天旋地转。
发软的双腿、沉重的身体,无意识在空中胡乱挥动了两下但什么都没握住的双手。
还有面部朝下后,鼻间闻到的青草香。怎么又是青草香啊?这是旬玙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旬玙!”哦,还有端庄的皇后不端庄的惊呼声。
……
姜夫人走向宫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默念了一边,然后抬起手捂住了右边的眼皮,不让它再继续跳。怎么办越来越心慌了。
这股心慌在她半道被皇后的宫女截回长秋宫的时候到达了顶峰,被带进来长秋宫偏殿之后,姜夫人一眼就看到那个涨红了脸躺在床榻上的小女娃。
她惊呼一声:“玙儿!”就扑倒了床边,“这是怎么了呀!”姜夫人心疼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旁边的太医还在诊治,被嘱咐守在这里的皇后大宫女连忙将她劝开,给太医腾出足够的地儿给旬玙治疗。
然后想办法用比较委婉的话,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姜夫人。
……
暂时善完后的皇后回到长秋宫正殿,就看见太子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她努力挂上一个笑容,走进去:“太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