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是百花齐放、群芳争艳的日子。
安阳城里各家的女眷也纷纷褪下了厚厚的冬袄,换上了俏丽的春衣,走出窝了一冬的屋子去瞧瞧春娘子,于是赏春的帖子如前两日下的雪花一般,飞似的飘进了各府的后院。
蓟国公家的花园该是各家小娘子们最想去的地方了,那院子堪称三步一景五步一画,若不是不敢逾制,怕是在京城就能让人见到十里不同天的绝妙景色。
只可惜近日她们怕是都无望得见了,无他,蓟国公家的小娘子病了,急的蓟国公向圣上求了太医院院首去给她看诊,说是出冬的时候不小心受了风着了凉。虽说没什么大事儿,但却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于是乎,京中其他官宦家的小娘子只能遗憾地放过这个念头,转而递了帖子去国公府问候,叫旬姑娘好生修养。最多也就是在互相串门的时候,感叹一下去年在蓟国公家赏的景。
可谁能想到,风寒不过是对外扯出来遮羞的说法,实际上是旬玙贪玩从秋千上摔下来了。
她还不是普通的荡秋千,是在特意支开了身边的贴身女使后,胆大包天站上秋千上,把自己荡的老高,然后手一下没抓稳就这么硬生生地摔下来了!
天晓得当婢女回来后,发现自家姑娘脸朝地躺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时候,险些胆儿都被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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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国公旬懿和国公夫人姜氏也被吓得不行,夫妇两成婚多年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啊!
蓟国公急的亲自进宫求见圣上,特地求了太医院院首沈太医来看。
好在沈太医说旬玙没有伤及脑袋,只需休养几日便好。
“那为何玙儿现在还不醒啊。”姜夫人急切地问道。
沈太医摸了吧自己白花花的胡子,亦是满脸疑惑:“嘶……老朽也觉得奇怪,看脉象,姑娘似是思虑过重,以致于身体强行休憩,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啊?这,”蓟国公说:“她不过才是个八岁的娃娃,怎么就思虑过重了?”
你们做父母的都不知女儿在想什么,我一个外人又怎么知道?
沈太医心里暗暗腹诽,但面上还是挂着老成持重的微笑:“这样,老朽给姑娘开个安神的方子,此方温和静心凝神,正适宜姑娘这般年纪,国公爷和夫人给姑娘每日喂两服,两日左右应该就能见效。”
蓟国公夫妇听闻连连道谢,将太医送回了宫,沈太医回宫后去了太和殿,向圣上禀告。
圣上正在批复奏章,闻言也觉得惊奇地停下了笔,抬起头:“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心事?竟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沈太医:“蓟国公夫妇也是毫无头绪。”
“呵,这父母做的,还真是轻松。”
这话沈太医没法接,也不敢接,只能保持缄默,好在皇帝也没想着从他人口中得到答案,沉默了一会儿后,就说:“朕知道了,好好诊治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