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小楼说的这个新岗位……
一趟五十块钱,一天三趟到五趟,也就是说一天收入在一百五十块到二百五十块之间,关键是活不累,不用爬山。
因为久居海边的缘故,洧水村的居民每个都是下水的好手。
用木板走水路运货,这活儿对于他李结实来说,不难,甚至说熟稔,顺手拈来。
李结实动心了,他悄声问道:“这活儿就我一个人干?”
徐小楼愣了下,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他笑道:“对,就你一个人,咱们每天的货有多少,你就运多少,放心,不会有人给你抢着干。”
李结实仰头喝下半瓶啤酒,拍了拍胸口,“行!我干了!”
……
走出宅院。
徐小楼顺着原路回家。
他一边走,一边心想。
这三个员工,莫余的性格太过憨厚老实,只能待在家中,不适合出去和人打交道,容易吃亏。
而李结实为人心思活络,虽说性子有点不讨喜,但瑕不掩瑜。这种人适合放在外面,负责类似于公关的角色。
所以,先让他负责运货,先考量一番,等时机成熟了,放出去再磨砺磨砺,将来指不准就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至于李婶嘛……
想到这,他恰好走到李婶的家门前。
和李婶做了多年的邻居,徐小楼对其的家境几乎是了如指掌。
李兰,三十一岁,具体祖籍不知,她本人也从未提及过。十年前嫁入洧水村,结婚两年后,生下一个女儿。她的汉子在孩子呱呱坠地时,突发急病,徐小楼的爷爷在赶过去时,人已经断气,无力回天了。
关于她汉子的死亡,村子里流传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从李兰口中传出的,说是她汉子有心脏病,常年吃药,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完之后倒头睡觉,突然病发,死在了床上。
第二个版本,是村子里暗地里流传的闲话,说是李兰克夫,她汉子是生生被克死的。
但不论哪个版本,在这个贫瘠偏远的山村里,人死了,就是死了,黄土加身,一干二净,谁也没想过要去深究到底,顶多在茶余饭后闲唠几句,背后说说闲话。
但徐小楼却记得,那段时间,爷爷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叹气。
他曾问过爷爷,是为何事而忧愁?
爷爷反问一句话,徐小楼到现在,都还没有答案。
“这世界的对错,到底该用什么来衡量?”
……
敲门。
李婶柔嚅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是小楼吧?稍等一下,马上来。”
门开了。
简单朴素的睡裙,湿漉漉的长发,衣服上还有水渍。
徐小楼笑眯眯地看着李婶,从头看到脚。
“咋知道是我来了?”
“沈丫头说你回来给我们算钱,我一直在等哩。”
“哈哈,我说呢。李婶这是刚洗过澡?”
李兰脸红了下,随即恢复常色,“是啊,先进来吧,在院子里说。”
……
走进院子。
徐小楼四顾打量,发现这里的一切,和六年前没什么差别。简简单单,甚至说,有些寒碜。
李婶端了一碗茶水,坐在徐小楼的对面,“当年你小时候,可没少来串门。现在大了,家里也有了沈丫头,从回来起,还是头一次来我家吧?”
因为刚洗完澡,身上有肥皂的香味。
徐小楼深吸一口气,笑道:“当年也很大啊。”
看到李婶突然脸红的像有一片绯云,徐小楼才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些轻挑。
他咳嗽一声,掏出钱,递了过去,“李婶,这是今天的工资,你点点。”
“不用点,我还信不过你吗?”
收起钱,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李兰有些尴尬,“那个……小楼你吃过饭了吗?”
农村中有句谚语,叫做半夜不敲寡妇门,对名声不好。
徐小楼也有些尴尬,他决定长话短说了,“吃过了,咳咳,是这样的李婶,对于咱们公司的建设,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想要给你说。”
李兰正襟端坐,“哦,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