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的太快,武卓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见栾老板出血量那么大,走过去蹲下,正要打开医箱紧急处理一下伤口,却被哭嚎的女人猛地推了一把。
武卓毫无准备,一屁股坐到地上,肩膀被布案子撞的生疼。
武卓揉着肩膀有点儿恼火,心说人摔了又不是我推的,冲我来什么劲啊!
不过生气归生气,伤员家属心急之下情绪不稳定,也可以理解。
耐着性子解释:“你别紧张,我就是想……”
“你想个屁,不用假惺惺的,给老娘滚一边去!”不等武卓解释的话说完,老娘们跟疯了一样,嗷嗷嚎着喷了武卓一脸吐沫星子。
这下武卓是真恼了,见栾老板摔倒后金瓜子脱手落在柜台边上,绕过妇人打算先把自己的钱捡起来。
他绕过妇人的当口,躺在地上的栾老板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迅速闭上。
同时,悄悄捏了自家媳妇一把。
公母俩默契的很,妇人瞬间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思。
余光瞥见武卓要捡地上的金瓜子,跟个护崽子的母鸡一般,一把打开武卓的手,拼了全身的力气再次猛推武卓。
好在武卓这次有准备,赶忙撤身躲开。饶是这样,还是被推的趔趄了一下。
“你要干嘛!”老娘们瞪着眼珠子,看向武卓的眼神犹如看仇人。
“那是我的钱。”武卓伸手指向地上的金瓜子。
“是你的怎么着!”老娘们伸手把金瓜子握在手里,舍了“晕”过去的男人站起身来。
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武卓,撒泼一般的喊:“因为我男人才摔成这样的,你还想拿钱跑,当这京城没有王法啊!赔钱!”
“他自己摔的,凭什么让我赔!”武卓气的不行,但嗓门真是吼不过面前彪悍的妇人。
“凭什么你赔?”妇人显然是不打算讲理了。
手指着武卓,喷着吐沫星子的喊:“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摔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推的!”。
出意外的时候,店里只有老板和武卓俩个人,这是明摆着要讹人了。
妇人一通喊,眼看着武卓气的脸色发黑。虽然只是个半大小子,但也有点儿心虚。
瞅见门外聚着不少看热闹的,赶忙卖惨:“老少相亲们啊,你们可得看清楚了啊…这小贼打着换钱的名号,要图财害命啊!”
眼见一通哭喊,外面人反应不大。
干脆盘腿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朗朗乾坤的,人心咋就那么坏啊……
妇人哭嚎了两句,猛地看到有个熟人凑进人堆瞧热闹。
赶忙呼喊:“老四,老四,赶紧去巡捕房喊刘巡长,让他来为民做主啊!”
叫老四的汉子刚被哭嚎声吸引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透过人缝看到栾老板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赶忙应了一声回头就跑。
妇人这下有了底气,腰板顿时挺了起来。
围观的人里有几个闲汉,在武卓进来换钱时,就守着门口瞧热闹。
都是些一天到晚没个正事儿的玩应儿,虽说没什么大恶,但也不是好鸟。
正因为知道几个人的秉性,栾老板才明知道他们瞅着,还敢黑武卓的银子。
几个闲汉之前瞅着栾家娘子诬赖外地小子,没敢乱搭话。
毕竟污人清白的事一旦被查实,下场可不太好。
可听到刘巡长,有个知根底的马上想明白关系。
立马抱着膀子立在门前,义正言辞的喊:“那小子!休想抵赖!
明明是你看到柜里钱多,推倒了栾老板要抢,幸亏栾家娘子出来的快,才没有得手。”
闲汉帮腔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告诉栾家娘子:“我出力了,你讹了钱了可别忘了这份功劳。”
他这么一喊,其它几个也纷纷反应了过来。
送上门的好处谁不想沾一口,一个个乍着膀子堵住门口,叫嚣着武卓别想跑,敢跑直接打断腿。
他们这么一喊,后来寻声过来看热闹的便当了真。
一时间骂声四起,武卓瞬间真就变成了见财起意的恶人。
外面骂的凶,武卓却冷静了下来。
他看的明白,店老板是真摔了,伤口和脸上的血做不了假。
所以,眼下这境遇,应该不是做的局。
至于堵门口叫骂最凶的几个汉子,开始时冷眼看着,没人吭声。
妇人一提刘巡长,便纷纷开口帮腔。
这说明什么?
说明妇人让人去找的那个巡长,肯定是熟人,兴许还是亲戚。
一会儿人到了这里,会向着谁都不用猜。
也就是说,任凭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
可该怎么办呢?
说自己和长公主府有关系?还是借魏国公的名头压人?
两家一个帮他施压破了便宜师父的案子,一个临走时给了一大笔诊金。
理论上讲,已经两不相欠。
武卓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更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招人讨厌。
转念一想,一个摆明了要讹人的泼妇,一帮帮腔儿混好处的闲汉,和一个有可能会拉偏架的巡长。
搞定这些人,其实也用不着找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