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心头怒意顿起,面上却分毫不显,只微蹙起秀眉,略带不安的接口道。
“这是蒋禹自己的选择,与你有什么干系。”雍国公一脸的不以为然。
“夫君,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知我们内宅女子的艰难,尤其是我这种继室,大凡禹儿身上有半点不妥,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我这个继母如何……”
“可是现在满京城的人说的都是禹儿如何荒诞,却鲜少听到有人说你的不是。”蒋迟眉头一皱。
“夫君,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指责妾身故意败坏禹儿的名声么?”崔氏呆了一呆,继而泪盈于睫,一脸泫然欲泣的瞅着蒋迟。
“我没这个意思,你性情温良,又怎会刻意去害禹儿,之前没人能管他,现在镇西侯回来了,难得禹儿听得进她的教导,他想去顾氏族学就让他去好了。
我不日就要离京,你没事不要往她面前凑,这位镇西侯不是你以前接触的那些内宅妇人。
她驰骋疆场多年,冷酷严厉,杀伐果断,你若无事跑去纠缠,她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对你手下留情。届时你若磕着碰着,受了委屈,我不在京中,怕是无人能为你做主。”
蒋迟瞧着妻子娇怯凄楚模样,心头一软,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知道了夫君,夫君既已经做了决定,妾身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至于去找麻烦,夫君请放心,妾身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断不会趁夫君不在的时候给夫君惹事。
只不知禹儿到了顾氏族学之后,是住在家里还是他是国公府的世子,若一直住在侯府,怕是说不过去。
加上镇西侯是女子,禹儿也逐渐年长,这瓜田里下之嫌,多少还是要避一避。”
崔氏是个聪明人,眼见蒋禹转学之事不可为,不再继续纠缠,立即调整了策略,只要蒋禹还住在家里,她就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这事我还真没考虑,你提醒的对,禹儿是我国公府的世子,长期住在侯府确实不行,明日我去给镇西侯送学费,再和她谈谈。”
不过用不着他再去找顾汐宁,因为当天晚上蒋禹就回来了。
“父亲。”
“回来了,你想去顾氏族学就去吧,明天我就去国子监帮你办理退学。”
蒋迟见儿子主动回家,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孩子去侯府住了几天,脸上的戾气都少了许多,让他去顾氏族学的决定,看样子真是对的。
复想起妻子的提醒,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不过有一点,你是我国公府的世子,长期住在侯府肯定不合适,过几天就搬回来吧。”
“这是母亲的意思吗?长期住在侯府不行,住在书院总可以,顾姐姐既然要办书院,不可能不设住宿场地。
父亲不日将要离京,届时偌大的府中,只有我和母亲,为了避免瓜田李下,我觉得我还是住在学院比较好。”
蒋禹听到父亲前面一句话,心里一暖,面容都变柔和了许多,可当他听完后面那句话的时候,脸顿时冷了下去。
“你这混小子说的什么混话!”蒋迟双眉一竖。
“儿子说的心里话,我与崔氏虽是名义上的母子,可我毕竟不是她亲生,这些年我的名声被人传成什么样了,父亲也不是不知道。
父亲长期不在京中,而我年岁渐长,若一直与继母同住一府,一旦有人想借此作文章,只怕容易传出流言蜚语。”
蒋禹一脸讥讽的开口,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蒋迟,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