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个圈,“你们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猪肉吃起来,有很重的味道吗?”
看到他们摇头,韩铭继续说道:“因为饲养的方法不对!什么都给猪吃,加上很多猪没有阉割,味道就会更重。不用笑,阉割猪的方法,千年之前就有了。”
“只不过那时候,猪是在五谷轮回之所养的,只有贱民才吃。久而久之,这种方法民间用的就很少了。另外,猪长得太慢,养猪的人也少了很多。以至于,现在都没什么人知道了。”
“然而,阉割过的猪,比没阉割的,性情要温顺得多,长得也快。最重要的,是味道不重。只要我们喂养的时候注意些,绝对很好吃。”
听他这么说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这靠谱吗?一个读书人,说起养猪头头是道,比他们都懂。
韩富贵则不管那么多,五弟作为族里最为出息的人,总不至于拿他开玩笑吧?他实在是穷怕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孩子都满地跑了,心里能不急吗?
他直接说道:“五弟,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干?就算是不成,做哥哥的也绝不怨你,你总是为我好的。”
有大哥拍板,剩下几人都点头同意,索性他们也没钱,但力气有的是。
就这样,‘韩氏养猪场’日后的‘解元猪肉集团’,就在这一块洼地中正式成立了。韩铭任场长兼技术总监,韩富贵是劁猪部门主任,专门负责猪的阉割工作,记录生长情况。
二哥韩风、三哥韩茂才、四哥韩仓负责猪圈的清理,以及给猪洗澡。几个幼弟负责打猪草,准备猪吃的食物。
有了明确分工后,韩铭带着几人来到事先选好的厂址,在村子的边缘,一块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对几人说明猪圈的规划,怎么建设之后,直接下令动工。
由于要赶时间,他找到族里赋闲在家的壮劳力,以计分的方式,请他们帮忙。等猪养好以后,他们可以用分来换猪肉。
被叫来的长辈,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都挥了挥手,压根不在意这些。只是心中好奇,这读书人还会养猪?
毕竟,他们已经听族长说了,五哥现在是解元了。这可了不起勒,庐陵县近二十年都没出过了,可是大大的给族里长脸面。现在就这点小忙,都是自家人,还要什么报酬?
人多力量大,地基很快就挖好了。可是涉及到材料的时候,韩铭才明白,为什么村里都是泥草混合的房子了。
因为,砍树要钱,石头也要钱!
不远处的小山属于其他村子,上面的东西都是有主的,你想要木材、石料什么的,都要交钱。
这就有点难办了,树什么的不说,可是草不能不要吧?
没办法,韩铭让叔公带着他,来到了隔壁的靠山村。嗯,韩家所在的村子叫临水村,都算是名副其实。
打过招呼后,靠山村的话事人听到对方是解元,赶忙见礼,异常的客气。这是时代所限,大多数老百姓,一辈子连县令都见不到,眼界并不开阔。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韩铭客客气气地说明来意,并且是按市价买树。
对方一听是这事,哪里会不同意,况且价格还很合适。只是听到韩铭要隔三差五上山打草的时候,心中有些狐疑,没有立刻同意。
韩铭笑着解释,“是这样的,我要的都是些杂草,给猪吃的,不会乱动其他东西。每次打完草都会经过你们村,到时候你们可以检查。”
几位说得上话的,私下商议着,“人家是解元,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骗我们。一年一两银子啊,就卖些无用的草,很划算。而且我们不也经常上去除草,保证树的涨势吗?”
“对,瞧见没有,人家多客气,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像隔壁村的李秀才,找他写个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是乡里乡亲呢,写一封信十文,纸墨费另算,真是太黑了。”
转头,几人就开始声讨起某位无关人士了,这件事就此定下。
签合同的时候,韩铭非常自然地亮出还有绷带的手臂,“对不住,前段时间受了伤,怕是不能拿笔。你们这有会写字的人吗,我来口述。”
最后,村长家上了几年私塾的小儿子,光荣的成为合同起草员。
在念过几遍,双方都没有异议后,按了手印。
交了三两银子,韩铭和叔公慢慢地往回走,心中想着新的计划。
养猪一旦有了成效,势必会扩大规模,扩大规模后,要的草就更多了。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觉得三两银子太吃亏。
到那时候,就能谈其他东西了!比如,烧砖用的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