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原巨商没有子煜师兄不认识的,可从未听说谁家有八九岁的女孩子走失,这伙人提出的交易条件对他们自己来说简直是赔本买卖,子煜师兄担心他们来路不正便将其请离了书院。
“现在想来他们不会也是打听疆景先生的罢?少主你看,他们与阴阳巫这般亲密,定是图谋不轨!”
钟离邯小心地瞄着那几个人,对方似乎察觉有人在偷看,青衣裳的女子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钟离邯与容宣迅速后仰躲进窗后。
过了一会儿,两人偷瞄对面时发现阴阳巫与青衣女子等人已经起身要往外走。
“你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容宣啜了口荈诧烹的香汤,隔着窗看那几人朝什么方向走了,竟是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或许今日在此碰头是要有一番新动作。
钟离邯一拍大腿,劝道,“这事多重要啊!您赶紧写信告诉疆景先生东原商人与阴阳巫相勾结,疆景先生一定会感激您的!”
“你怕是想多了!”容宣无奈地看着他,道,“这青衣女子应当是从琅琅手底下逃出来的,折在她手里那个就是吴先生,这群人将公主府闹成这样能逃出来也是不容易……”
“逃出来的?疆景先生识破他们的诡计了?”钟离邯难掩欣喜地点头,“疆景先生可真是人才,定能助少主成就大事!”
“我能不能成就大事尚无定论,我只想知道你整日在公主府里做什么,临淄公主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你竟一点儿不知?”容宣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阿邯潜入公主府做侍卫是想怎样,外面的事一概不知,怕是府里的事他也不知道多少罢!
钟离邯挠着后脑勺,有些委屈地说,“我是个侍卫,周围都是男人,哪有人传这些小道消息与我听,侍女们倒是知道,我与人家也不熟识,哪好意思去问嘛”
“难怪没人喜欢你。”容宣翻了个白眼给他,“大概也不会有人喜欢你了。”
这句话一下子戳在了钟离邯的痛脚上,眼看着一起进府的同侪接二连三地与府里的小侍女搞好了关系,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一下,过个节还能出门遛个弯儿,他却只有当值和替别人当值的事可做,漂亮的小侍女正眼都不肯给他一个,有些事还是从别的侍卫口中知晓的,他进府这么久正经事实在没有打探到多少,多半是些只能随意听听的流言。
这做公子的不同情他便罢了居然还对他进行嘲讽,钟离邯一颗心顿时凉唧唧的。
“您的意思是疆景先生喜欢您咯?”钟离邯不敢翻白眼,只好撇嘴表示不甚赞同,“您这话可不敢当着疆景先生的面说罢?”
“我、我何时说过琅琅喜欢我了!”容宣尴尬又羞涩地端起碗嘬了一口香汤,端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啊也对,那个小淑女貌似是叫瑶瑶的,那天她跟你说她……”钟离邯恍然大悟,却被容宣一个眼神将到嘴边的话瞪了回去。
“此女心术不正,行事作风也不知跟谁学的,倒与她阿姊一点都不像。”容宣从前将瑶瑶视作路人一般,今日听她说这一番话便对她起了几分反感,但碍于爻女的面子也不好表现出什么。
“少主以后离她远一些便是,等进了公主府正好免去麻烦。”钟离邯笑嘻嘻的瞧着容宣,上下打量着几眼,调侃道,“啧啧,想不到少主竟是这般耿直且守身如玉之人,着实令阿邯佩服,想必疆景先生知道了亦会十分开心!”
“你、你莫要胡说,什么守身如玉,我、我……”容宣磕磕巴巴解释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红着脸,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不要让琅琅知道”。
钟离邯想笑不敢笑,他低着头忍着笑,几乎要将脸埋进碗里。
“天色不早了,晚上爻女还要献舞,我先回去了。”看他那般模样容宣气得很,找借口回“容与逍遥”窝着去了。
钟离邯急忙跟上他,不忍心拆穿他的谎话,爻女脚崴了尚未大好,晚上献舞是不想要这双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