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人在哪里?他们走了吗?”
萧琅道那伙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看上去像是要下山,应是昨晚已经在山上住了一宿,又拉着疆德子问他们到底是何方人士。
“你可曾记得夫子说过咱们有一师叔尚存活于人间的事?”见萧琅摇头,疆德子这才想起那时候她还小,整日里只知道吃吃睡睡爬来爬去,哪里会记得有什么师叔。
他接着说道,“师叔道号无澄子,几十年前盗取了阴阳家禁书叛逃深山,换回自己的本名鄢君后创立了一个与阴阳家针锋相对的流派,不占星只卜卦,无论天地人卦只要给钱即可,行为放纵乖张,扰乱天下占星卜卦流派许多年,受人追捧很是风光了一阵,后来由于太过放肆害了上百条人命才遭到我阴阳家与各国大巫联手抵制,从此销声匿迹,鲜有所闻。”
“他偷的是什么书?”
“我也不甚清楚,只听夫子说那书上记载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术法,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鄢君便是凭借这本书上的术法吸引了一大批弟子追随,自称为阴阳巫。据说在十数年以前,阴阳巫中加入了一名堪舆大家,为鄢君训练了好一批堪舆人才,每次出行必带几人,人手一个小司南,按理说阴阳巫与堪舆家各成一派互不干涉,一个管占卜一个管风水,却不知那鄢君训练堪舆弟子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卜卦风水兼顾?”
“许是人家想赚钱维持生计呢,儒家、名家或是兵家一群做学问的不也有外出走商的弟子吗?”
虽说各家各派向来自恃以学问思想为重,对商人很是轻贱,但门徒众多开销极大,像阴阳家、农家这般自给自足的学派并不多,大多是靠学派门下天赋不太出众的弟子走商维持生计。
既看不起商人却又不得不做买卖,许多门徒便在自傲与自贱中挣扎不已,有的索性脱离学派彻底行商去了。这些离开学派的门徒聚集在一起,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以商业为主的组织,负责管理天下各国的生意与商人,人称“万通商行”,就如萧姜夫人这般王商亦要到商行进行登记报备,取得行商令后方能于各国之间畅通无阻。
“非也,卜卦与堪舆向来不可以金钱衡量,此乃行善积德之举,暗窥天意之人若沾染铜臭之气易遭天谴,除非鄢君不要命了!”疆德子摇头,他翻着火堆上烤着的兔子若有所思。“或许……他在找什么东西……”
“是找祖师的宝贝吗?夫子不是说过吗,祖师玄微子有异宝藏于四海九州一十六江山间,他找的会不会是这些宝贝?”萧琅盯着滋滋冒油的兔子,垂涎欲滴,现在于她来说这只兔子就是宝贝!
“疆景子你是不是傻?那只是传说罢了,咱们首席四人可只有你相信了,哈哈哈……当真是傻的可爱!”疆德子“哈哈”大笑,笑她天真,竟连夫子糊弄人的传说故事都会当真。
“传说也是有依据的呀,总不能是空穴来风罢!”萧琅气鼓鼓,夫子可是说过“传说皆源于现实”的话,若不是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谁又能凭空捏造出来呢?
疆德子边笑边点头,直道“有理有理,就等你去发现呢”,他让萧琅看着火,撩开藤帘去外面就着雨水洗了几个果子。
山上的雨渐渐小了,雷声也越来越弱,午时前后雨终于歇了一次,萧琅举着刚刚烤熟的兔子与疆德子急匆匆的下山去,免得一会儿又下起雨来浇成落汤鸡。
两人走到城门口时,尚未过河萧琅便瞧见城楼下有一队人,她拽拽疆德子的袖子,“师兄你看,就是那些穿红衣服的人!”
正说着,红衣人当中一个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看到那人的脸时,萧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