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今天第二次说谢谢,谢谢夏炽,也谢谢霍老师,这个世界好人总是比坏人多。
但他不打算和霍老师起去,贺言宁和周勉家已经够无辜,不能再拖其他人进浑水。
山上那幢别墅被林斐东锤,西一锤,改造成马蜂窝,需要重新装修一番,司机开着车送林斐回了傅施阅在市中心的房子。
占据一整层的大平层套房,全屋由透明落地窗围成,钱塘市的江景一览无余。
林斐揣着满肚子的心事回到家,傅施阅坐在露台藤椅,桌上摆着台轻薄笔记本电脑,黑色屏幕跳跃变化,正在走代码,自从和林斐摊牌后,那副斯文俊秀的眼镜少戴,他单手敲几下键盘,偏过头,“小甜糕,今天累不累?”
“不累。”
林斐走到冰箱,拿出一瓶水,看着傅施阅的脸,即便内心清楚这不是好人,也难与霍老师言谈那个穷凶极恶的人画上等号,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坏的人吗?
纯粹的恶和纯粹的善都是稀有品。
傅施阅起身走过来,双手将他堵在橱柜之间,“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林斐嘴角挤出一抹刻意地笑,“现在看上去心情好了吗?”
傅施阅垂眼,端视他的脸,“今天发生了什么?”
林斐习惯这种日常查岗,倒豆子般一五十地倒出来,霍老师那段当然不会说,“傅叔叔,回答你还满意吗?”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傅施阅避而不答,俯身在他光滑细腻的额头亲下。
林斐偏着脸,不慌不忙地看他,“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他语气自然肯定。
傅施阅忽然搂着他的腰轻轻松松抱起来,逼迫他坐到厨台,堂而皇之地站在两膝之间,“我想的比这个更多。”
林斐鞋尖点着地,膝盖内侧贴到男人皮肤热乎乎,个冷血的人体温却是那么令人舒适,真奇怪,他缓慢眨眨眼,“想什么?”
傅施阅用行动回答,低头狠狠地吻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拆成件一件吞下去一样,从嘴唇直碾转到干净脖颈,呼吸逐渐加重,林斐脊背贴着冰冷墙面,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他也不爱动,乖乖巧巧,全身心将自己交给傅施阅,好似是做什么都不会反抗,能最大勾起人心的暴戾欲,但现在不样,现在的不动,是一种消极对抗,像一幢冷冷清清雕像,看你能不能下得去嘴。
傅施阅拉开距离,眼底泛起猩红,瞧着林斐面无表情的脸,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即便这符合约定中的绝对服从。
强烈的渴望从内心升起,他想从林斐身上得到一样东西,种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这种强烈的渴望刺激心跳加速,胸口轻微起伏着。
他警觉地打量林斐,熟悉的眼睛、鼻子、嘴唇、头一回有种茫然感,不明白到底想从林斐身体获得什么。
林斐白皙脖子泛着粉,悬在喉咙口的心落回肚子,扫傅施阅的兴就是最终目的,佯装无辜地问:“傅叔叔,你真的不想要?”
傅施阅微微眯起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强行发生关系是犯法的。”
“你可真懂法律。”林斐摸摸发烫的脖颈,随口说道。
傅施阅轻笑声,瞧着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今天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林斐蓦然发怔,脑子飞快的转着,几乎是瞬间得到了答案,“你监听我手机!”
原本的手机让郑总的手下摔坏了,现在这部手机是傅施阅送给他的。
傅施阅对上他漆黑漂亮的瞳孔,从容不迫地解释:“抱歉,我装了个程序,能获得你所有社交网络上的信息往来,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担心你会遇到坏人。”
林斐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分不清谁是好人坏人吗?要论起坏,还有人比眼前这个人更坏?他知道傅施阅笃定自己无计可施,就像是如来佛手的孙悟空,再怎么闹还能翻出五指山?
这是一种极端的傲慢。
林斐深呼吸一口气,仔细想想,其实早有端倪,贺言宁曾在微信里夸过他嘴甜,周勉生日那天他和傅施阅亲的难舍难分,情浓之时傅施阅意味深长地说他嘴真甜。
再往前,遇到郑总那次,凑巧接到傅施阅的电话。
还有那天,那句我知道你没睡。
林斐想明白一切,掏出手机,狠狠地摔到地上,“砰”的声巨响,屏幕摔的四分五裂。
“我告诉你,我留在你身边,不代表我不会反抗,你要是再侵犯我的隐私权,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林斐字顿,郑重其事。
最近他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被监听这件事的发生,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完全不值得意外。
傅施阅盯着他看几秒,轻声嗤笑,随手从刀架上抽把雪亮水果刀递给他,“我最不怕别人用死来威胁我,来,死给我看。”
林斐握着水果刀,轻描淡写瞥他眼,毫不犹豫,翻过手腕,正对着手腕猛地扎下去!
只修长干燥的手猝不及防地攥住刀刃,鲜艳的红色滴滴落在林斐裤子,傅施阅深吸一口气,低到他耳边说:“宝贝,你赢了,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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